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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庄子·杂篇·庚桑楚》古今之鉴

佚名 48

【古之人,其知有所至矣。恶乎至?有以为未始有物者,至矣,尽矣,弗可以加矣。其次以为有物矣,将以生为丧也,以死为反也,是以分已。其次曰始无有,既而有生,生俄而死;以无有为首,以生为体,以死为尻(kāo);孰知有无死生之一守者,吾与之为友。】

古代的人,他们的智慧到达一定的高度、一定的程度。具体达到怎样的高度?怎样的境界呢?

“恶乎至”,指的就是“是怎样的境界”。

庄子举了古人的三种认知“道”的境界——

我们来看一下第一种:“有以为未始有物者,至矣,尽矣,弗可以加矣。”

第一种是,有些古人认为宇宙从来没有生命形态的存在,他们认为宇宙初始是不曾有物。这种观点被认为是最高明的、最完备、最完美,不需要再增添什么其它的东西了。

第二种:“其次以为有物矣,将以生为丧也,以死为反也,是以分已。”

低一等的认为,宇宙初始存在的事物。他们把“生(产生)”看作是开始,但是同时是意味着“丧失”。认为出生的同时就离开了真正的生命形态啦,意味着死亡,而死亡又实际是回归真实的生命状态。这是古人认为的次一等的境界观。

第三种是:“其次曰始无有,既而有生,生俄而死;以无有为首,以生为体,以死为尻。”

第三种是,开始没有生命的存在,后来又产生了生命。但是有生命的,很快又死去,于是他们就把“无有”当做开始。出生是整个躯体,也就是说有生出来的一些可视的,认为是有个躯体,又把死亡认为是尾部。

尻,指的是屁股,也就是身体的尾部(尾脊),此处表达是生命的末端。

接下来,庄子说——

【孰知有无死生之一守者,吾与之为友。】

“谁能明白有、无、死、生,它们的根本就是一体,我就与他结交为朋友。”

【是三者虽异,公族也;昭景也,著戴也,甲氏也,著封也,非一也。】

庄子对这三种古人的智慧与境界观,他认为是本源一致,所以他说:“前面所说的三种境界看上去有差别,其实还是‘公族也’,也就是同一类,本质其实是一样的。他们像昭景、像著戴、像甲氏,只是局部之观,他们是著于局部的角度,实际没有一体观。”

这边我们简单地解释一下里面提及的例子,前面所说的昭景,指的是楚国王族中的昭、景这两个姓氏。他们的延续是世代为官,所以他们对外显示出虽然穿戴不同,但实际上以世代的封赏,来展示他们的享用。受封不同,而实际上他们只是姓氏不同而已。

以这个例子来说明前面三种古人的认知,看上去有区别,其实只是著在某一个局部的相上。如果从一体而言,其实是同一类的。

接下来,庄子说——

【有生,黬(yǎn)也,披然,曰移是。尝言移是,非所言也。虽然,不可知者也。腊者之有膍胲(pí hǎi),可散而不可散也。观室者周于寝庙,又适其偃(yǎn)焉,为是举移是。】

生命的形态,存在的生命是从昏暗中产生出来的。这个“黬”,指的就是黑痴、黑暗。

感觉有相的产生,是从黑暗中一点一点变化移动出来的。说是“移动”,只是我们的认知,其实也并不是所说的这样。

这边的意思也是:我们说这些黑暗的移动产生了一些生命的状态,我们是用语言来表述,但实际也并非如此,我们所说的并非是真相的全部。

虽然是这样,但其实万物是不可知的。因为语言很难言说,一旦有所言论呢,也仅对所知的那一部分进行言说,实际很难对看不见,或者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东西进行阐述。这主要是言语有角度,有局限性,人们的认知其实是有局限的。

庄子在此处讲的一个观点就是:即便是用语言来谈论、来说明,但其实再怎么说明,也不可能明了全部。

于是他就举了一个例子:比如说在祭祀的时候用到了一些祭品,有膍和胲,“膍”指的是牛的内脏,而“胲”指的是牛蹄、牛肉。

有这些牛的祭品,可以分别陈述出来,但实际上就着某个局部来说它是牛的内脏和牛蹄子,依然是有一个总体的依靠,比如说前提是牛。而当祭祀完,把祭品分啦、享用啦,又可以说这个是分掉的、散开的。此时分完之后的某一个局部,又可以继续再以名称来分,或者以总体的某一个概念来分、来说。也就是言语只是一个表述,但是与描述的东西而言,其实又很难说得清楚。就好比祭祀的东西,既可以说是祭祀的东西,又可以具体到牛的某一部分,又可以说是某一类动物所制成的祭品。

又好比是参观一些地方,比如说庙堂或者寝室,又去厕所之类一些地方看一看,像这一些例子,可以说明相互之间的彼和此。但只是因为这些地方的相和功用,通过人们的知识认知,对这些相进行了描述、定义、区分而已,也是不断地在用移动的方式进行说明和表述。

【请尝言移是。】

在上面举完例子之后,庄子继续说:“大家姑且这样,用上面所说的例子试着想想。”

【是以生为本,以知为师。因以乘是非,果有名实;因以己为质,使人以为己节,因以死偿节。若然者,以用为知,以不用为愚,以彻为名,以穷为辱,移是,今之人也,是蜩(tiáo)与学鸠同于同也。】

人类与万物呢,都是以生命作为根本。以生命为根本,他们就认为以智慧为导师,这样是非就因着生命和认知而产生出来了。而又以这样的观点来驾驭生命、驾驭是非,是真的分辨出次要、主要的区别不同。

这个地方,我们要再说明一下。

因为一切万物生命,包括人类呢,他认为有生命,以自己为主宰;又因为所认知,建立了一系列的智慧体系、认知体系。为了说明,产生了语言。实际上语言是为了表述认知、表述万物,来认知世界和区分不同的东西的,但事实上语言和实际的东西,这两个完全一致吗?

庄子在此处表明的是:因为有这样的一个认知系统的建立,于是产生了言语、语言系统、认知、知识体系系统,于是就有了是非,有了不同的价值体系。而这样产生出来的,跟事实、跟实相是不是完全符合呢?所以此处他就提出了一个:真的能够分辨得清你所说的东西,与事实完全一致吗?你谈的是与非,与实际客观一致吗?

庄子此处提到的,这一切其实都是以人,以自己的认知,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认知的。“以己为质”,就是从自己的根本角度出发,去认知、去建立。而且要是认为自己的认知是更多的符合真相,更会誓死地捍卫自己的观点。总之就坚持自己一定是对的,从而变得更执着。

庄子说:“像这样的人呢,虽然是在世间中他体现出来的是有知识,甚至有点智慧。但是当他执着于‘自己的认知一定是对的,所行一定是对的’这个局部的相上时,他就把那一些自己认为没用的或者用不着的,当做愚蠢,当做晦昧,认为别人不如自己,认为别人笨、愚痴。”

而我们知道,其实世界之大,不知的或者用不到的、不能掌控的,远远大于你所认知的,你能掌控的。其实这一点都不难理解,人如果在执着里面,他看不清自己的无知、愚蠢之处,反而因为懂了一点点,占有社会地位的时候,更执着于自己所掌握的那一些,非常的傲慢。

庄子在这边就是说:“那些‘以彻为名,以穷为辱’,那些在世间中特别喜欢显示自己成功、通达、显赫的人,因为他们能够比较有话语权,比较有社会地位,物质条件也比较丰足,所以让他们有资格可以炫耀。同时,他们又不懂得这一切其实只是一个局部,不懂得谦虚,不懂得着地。因为突出显赫自己的荣耀,就以别人的困厄为耻辱,就会在这一切虚妄的相上,因为执着而去较量是非、对错、输赢、贵贱。”

庄子认为:“‘移是,今之人也,是蜩与学鸠同于同也。’类似这样的是非、彼此的不定,对这种认知不要执着,是现代人应当好好正确认知的。如果不能正确认知,那就跟无知的蜩与学鸠这些无知小鸟耻笑大鹏鸟飞得那么高,这个道理是一样的。”

自己井底之蛙,自己知道的只是那么一点点,却无羞耻地去嘲笑那些飞得高、走得远、有大智慧的人。

故事原文

古之人,其知有所至矣。恶乎至?有以为未始有物者,至矣,尽矣,弗可以加矣。其次以为有物矣,将以生为丧也,以死为反也,是以分已。其次曰始无有,既而有生,生俄而死;以无有为首,以生为体,以死为尻;孰知有无死生之一守者,吾与之为友。是三者虽异,公族也;昭景也,著戴也,甲氏也,著封也,非一也。

有生,黬(yǎn)也,披然,曰移是。尝言移是,非所言也。虽然,不可知者也。腊者之有膍胲(pí hǎi),可散而不可散也。观室者周于寝庙,又适其偃焉,为是举移是。

请尝言移是。是以生为本,以知为师。因以乘是非,果有名实;因以己为质,使人以为己节,因以死偿节。若然者,以用为知,以不用为愚,以彻为名,以穷为辱,移是,今之人也,是蜩(tiáo)与学鸠同于同也。

——《庄子·杂篇·庚桑楚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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