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子的思想中有一个很重要的精神，就是鲲鹏精神，这是庄子对中华文化精神的重大贡献，成为中华文化精神中不可缺少的重要组成部分。鲲鹏精神是雄伟的精神，是志存高远的精神，是厚积薄发、坚忍不拔的精神。
《庄子·逍遥游》以南海之游为开端，接着讲到了栖邪，然后引用汤文，以令人震惊的方式描述了鲲鹏的化身和突然出现：
“北海有鱼，名鲲。鲲之大，不知其长几千里。化为鸟，名鹏。鹏之背之大，不知其长几千里。怒飞之时，翅如挂天云。此鸟若经海，则迁徙至南海。南海即天池。”
启邪说：“鹏飞南海，击水三千里，飞九万里，休养六个月。它是野马，尘埃，和生物，用它们的气息互相吹拂。天空是蓝色的，是合适的颜色吗？它是否如此遥远，没有尽头？”
唐志问季羡林：“天涯之北，有一片漆黑的大海，就是天池。那里有一种鱼，宽数千里，没有人知道它的长度，它的名字叫鲲。那里有一种鸟，名叫鹏。它的背如泰山，翅膀像挂在天上的云朵。它乘着羊角，飞到九万里外，冲破云层，背负着蓝天，然后向南飞去，到了南海。”
庄子挥笔如椽，描绘一个“大”字，充分展现了宏大的大气与境界，雄伟壮丽，冲天而起，震动天地，“鲲之大小”“方圆万里”，“腾飞扬鬃，白浪如山，海水震荡，声如鬼神，千里之外”（《外物论》）。鹏“背若泰山”，翅如“云挂天际”，飞翔“九万里”，“云上碧空”，直至“暗海”、“天池”，倾泻出鲲鹏展翅翱翔太空、吞吐宇宙的气势。
庄子特别强调鲲鹏“怒而飞”。“怒”是迅捷、勇敢、爆发力强的意思。“万窍怒而吼”（《齐物论》），“草木怒而生”（《外物》）。没有怒，草木就不能从地里长出来，没有怒，天上的风就不能掀起海啸，没有怒，鲲鹏就不能主宰宇宙。鲲鹏精神磅礴，有助于拓展人的大气境界，有助于培养伟大的人格、宏伟的气度、开阔的胸怀、宽广的胸怀。
庄子把鲲鹏的崇高智慧、志向、幸福和精神，与蝉、鸽、鹪鹩等小麻雀的小志向、小智慧、小幸福作比较，突出鲲鹏的崇高智慧、崇高志向、小幸福和精神。大鹏飞得又高又远，背负着蓝天，没有停下来。而代表庸俗社会的小麻雀、蝉、鸽子，对鲲鹏的奋发向上精神，不能理解，也嘲笑。蝉、鸽子就嘲笑他说：“我会起飞飞翔，抓榆树、檀树，有时抓不到，就待在地上，何必向南飞九万里呢？” (《逍遥游》)蝉和鸽子笑大鹏说：“我尽力飞，遇见榆树、檀树就歇息，飞不起来就停在地上，何必飞九万里到遥远的南海去呢？”
有趣的是，每当大雨过后水位上涨，河伯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：“秋水一到，百川皆入江，江水大到悬崖洲岛之间，分不清牛马。河伯便大喜，天下美物皆入江。遂顺江东流，至北海。向东望去，不见尽头。河伯回头，叹海。”（《庄子·秋水》）北海于是教训了河伯一顿，说：“你既出了悬崖，又看了看海，才知道自己的丑陋。你现在可以跟我讲道理了。天下没有比海更大的水了。百川皆入江，不知何时止而不溢。”
每逢秋季大雨倾盆，山川雨水都汇集于此，悬崖绝壁，牛马分不清。于是河伯十分得意，自以为最美，最伟大。但到了北海，向东望去，却无奈地叹息。更可笑的是，井蛙自得其乐，竟把东海的鳖也请来做客：“我自得其乐！我跳出井顶，在断崖上歇息。我跳入水中，抱腋下，下巴着地；我踩进泥里，脚被水浸透，脚跟被打断。我和泥鳅、螃蟹搏斗，无人能比。而且能驾驭山沟之水，又能跳过井，那是最大的快乐。你何不时进来看一看？” 东海龟一只爪子也伸不进去，就告诉青蛙什么是东海之乐：“千里之遥，不足举也；千丈之高，不足至也。禹之时，十年九年水，水不增；汤之时，八年七年旱，崖不减。不以短促之动，不以一定进退之势，亦东海之乐也。”（《秋水》）井蛙听了，大吃一惊，不知所措。
有远大志向的人，能超越世俗价值观、市场价值观、算计价值观、利益价值观，坚守主体精神，敢于反抗世俗价值观。宋荣子“天下人称赞而不鼓励，天下人批判而不气馁，内外分明，荣辱境界清高。”庄子用寓言的语言描述了妙古野山上的神人：“其肤如冰雪，体如处女，不食五谷，而呼吸风饮露，驾云乘龙，游四海之外。” “这样的人，这样的德行，会把万物视为一体。天下乱了，谁还顾得上天下呢！这样的人，无所不能，洪水滔天，他不淹死；旱灾不化，他不热土山，他不热。如尧舜，用尘埃和糠秕塑造而成之人。”（《逍遥游》）妙古野山上的神人，其实是一个志向高远的人。所谓不食五谷，就是超越世俗的价值链；驾云、驾飞龙、游四海，就是追求自己的野心，做大事。这样的人，不怕世人诋毁，敢赴汤蹈火，真金不怕火烧。这样的人，才能成就大德大业，后浪推前浪，一代比一代高。
鲲鹏精神就是厚积薄发、坚持不懈的精神。庄子说：“水若不深，则浮力不足，载不下大舟。若在堂前凹陷处倒一杯水，一粒芥子便可作舟；若放一杯水在那里，便会沉底，贴底。此因水浅，舟大也。风若不大，则浮力不足，载不下大舟。故能行九万里，风在下面。”（《逍遥游》）意思是说，水若不深，则浮力不足，载不下大舟。若在堂前凹陷处倒一杯水，一粒芥子便可作舟；若放一杯水在那里，便会沉底，贴底。此因水浅，舟大也。 如果风力不够，就没有力量支撑挂在天际的云翼，鲲鹏需要有厚积薄发、坚持不懈的精神，才能翱翔九万里。
庄子通过水和风的例子，寓意有大志之人，必须深耕细作，才能大有作为，必须有坚忍不拔的精神，才能成就辉煌灿烂的事业。“行旷野，三餐而归，腹中尚有余；行百里，一夜捣食；行千里，三月聚食。”如果一个人去郊外，当天只带三餐干粮，就不会觉得饿。行百里，准备一夜的粮食；行千里，准备三个月的粮食。志向越远，越能滋养自己。 庄子在很多地方都提到了很多事情，比如“庖丁杀牛”、“轮辩伐轮”、“子卿雕木”、“姬鹤养鸡”、“大马捶”等等，都蕴含着厚积薄发的功夫。如果一个人心无旁骛地用自己的志向，那么他的精神就集中了。
古之欲成大事者，必积蓄才智、学识、精力、气势，积少成多，最终成就大才大略。历代能工巧匠，也都是通过长期实践，积累经验，才有鲲鹏厚积薄发的精神，这也符合儒家鼓励学习的精神，孔子勤奋工作，忘食、享乐、忘忧，不知老来的精神。
◎本文原载于光明日报（作者王国良，安徽大学优秀传统文化研究中心研究员），图片来自网络，图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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