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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间故事:狼牙山五壮士

网络 31

1941年9月,日本鬼子调集重兵,对我晋察冀边区进行毁灭性的“大扫荡”。八路军针锋相对,与敌军周旋,瞅准机会便打击敌人。

9月24日,鬼子出动了两千五百人马,气势汹汹地向易县西南的狼牙山地区围过来。前头的鬼子扛着“膏药旗”,队尾的军官骑着大洋马督战,梦想把当地的八路军一网打尽。

当天中午,八路军某部邱团长交给通讯员小刘一封信,让他立即送往七连。

小刘赶到七连,将信交给了七连长。战士们认为小刘这一来,一定是上级命令往前走,打大仗。谁知连长拆开信一看,却是命令部队立刻转回狼牙山下。连长马上集合队伍向狼牙山出发。

六班班长马保林带着战士葛振林、宋学义、胡福才、胡德林走在队伍后头,大家情绪不高。趟过南伊水河的时候,大个子葛振林哭了,因为这是往后撤,谁也不愿意把土地丢给敌人糟蹋啊!

天黑时,七连赶到团部。团长亲自给六班下达命令:“你们的任务,是掩护团主力秘密转移,在明天十二点前要坚决守住棋盘陀,挡住敌人。”

团长领着大家察看阵地,只见山峰高插云霄,形势十分险峻。最后,团长又叮嘱六班:“同志们!你们要像这座大山一样,把鬼子挡住!”

团长走了,棋盘陀上只剩下六班五个人,还有就是团部留下来吸引敌人的无线电天线杆子。趁着月夜,马保林命令战士们把手榴弹三个一束、两个一束地捆起来。

然后,大家把手榴弹的保险盖打开,拉出导火线,像埋地雷一样,从山脚跟一直埋到山腰,这样,通往棋盘陀的山路上都埋遍了手榴弹。

埋好了“地雷”,班长带着大家埋伏在“阎王鼻子”和“小鬼脸”上。这是两个很险要的地方,悬崖纵伸,看上去像要掉下来似的。

天亮时,远处山下闪起了一片火光,接着便是一阵冷落的枪声。随后火光越来越大,显然是鬼子兵在杀人烧村庄。战士们愤怒地看着,牙齿咬得咯咯响。

宋学义对班长说:“这样看着鬼子杀人放火,心里真难受。”葛振林气得举起拳头敲打身边的山崖,胡福才和胡德林嚷着要冲下山去,可是被马保林劝住了。

忽然,胡德林隐约听到有人哭泣的声音,他把耳朵紧贴在崖石上,细心听着,果然是一个女人的哭声,而且越来越近。小胡不禁喊道:“班长!老乡们逃上山来了!”

战士们把耳朵贴在地上,越听心里越紧张:这座山上埋了这么多“地雷”,要是老乡们踩上那不就糟了?宋学义刚要请示班长,葛振林提起枪,窜下山去了。

不一会,葛振林领来了一群妇女和孩子。他们一边哭一边说:“鬼子杀人啦!房子给烧光了!我们没家啦!”

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大娘,坐在崖石上,望着冒烟的村庄,对班长马保林说:“孩子!我在这等着你们抓几个鬼子,我要亲手割他两刀,解解我的恨。”

同志们望着老大娘头上一绺绺的白发和满脸的悲愁,心痛得快碎了。他们劝说了半天,才把老乡们向部队撤退的方向送走。

天已大亮,山下响起了枪声。大家整了整装备,静静地等着决战的开始。过了一会儿,影影绰绰看见有五六百个鬼子向这边移动过来。马保林伏着身子说:“来啦!听命令射击。”

大家静静地等待着“地雷”的爆炸。不多一会,爆炸声相继响起,棋盘陀下飞沙走石,浓烟四起,不少鬼子也跟着碎石飞上了天空。

鬼子挨了这顿揍,再也不敢扛着“膏药旗”大摇大摆往前走,而是战战兢兢地向上爬。他们每爬一步,总要小心窥探,仿佛这山上的石头,已经变成了尖利的狼牙。

鬼子越来越近,离阵地只有二三十米了。这时,马保林高高举起手榴弹,大喊一声:“同志们!打!”

手榴弹一束束地飞向鬼子头顶,在他们的头上脚下纷纷爆炸。鬼子遭此突袭,乱糟糟地退了下去。

鬼子开始回击。一个鬼子军官挥动着小旗,指挥炮队向六班阵地猛轰。

六班阵地上的石头被炸得满天纷飞,硝烟把战士们紧紧包围,在弥漫的硝烟中,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战友是生是死。

炮火稍停间隙,宋学义伸出手来向身旁摸索,可是他谁也没摸到。

炮火最终停止了。宋学义看到同志们都在,高兴极了。班长从尘土里爬起来死盯住鬼子,葛振林闷着脑袋在搬弄枪机,胡德林和胡福才眨眨眼,俏皮地说:“这下真把鬼子引过来了。”

阵地已经暴露,马保林决定把鬼子往山上引,于是命令宋学义先往后撤。这时,又一阵炮火袭来,班长一把将宋学义按倒,用身体掩护住他,宋学义深受感动。

敌人炮击过后,战士们利用浓密的硝烟作掩护,开始往山上撤退。他们一边爬,一边打枪吸引敌人。不久,他们来到那根天线杆子的附近。

鬼子听到了枪声,又看到了那根高高的天线杆子,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,紧紧地跟着追了上来。

这时太阳刚升至丈把高,按照上级的命令,六班必须在这里守到十二点。鬼子为查明六班虚实,用机枪扫,大炮轰,还采取小股轮番冲击的办法,这正中战士们下怀,因为这样正好可以消耗鬼子的时间。

六班一次次地打退轮番冲锋的鬼子们。几个轮回下来,大家已疲劳不堪,在燥热的硝烟里,他们望着伊水河的流水,真想下去喝个痛快。

鬼子军官气疯了,他骑在大洋马上,举着战刀,挥着“膏药旗”命令冲锋。一群群的鬼子嚎叫着,又向六班阵地冲来了。

宋学义狠狠地咬了咬牙,把手榴弹甩了出去。葛振林瞪大两 眼,每打一枪都要大吼一声。胡德林和胡福才紧绷着脸,班长马保林一枪一枪地瞄准敌人射击。

太阳终于高悬在头顶,十二点到了。六班已经完成了任务。他们有两条退路:一条是团部撤退的路线,但此路不能轻易暴露给敌人;另一条路通往棋盘陀顶,是条绝路。怎么办呢?

鬼子叫喊着又上来了,战士们望着班长,等他做出选择。马保林就地翻身起来,提着冒烟的枪口,抓住一棵小树望了望,回头说:“走吧,朝顶上爬!”大家紧了紧子弹袋,挺起胸,紧跟在班长后面。

这条路是悬崖绝壁,它像笔杆一样直。战士们攀踏着从石缝伸出来的小树和凸出来的石头,向棋盘陀顶爬去。敌人也爬上来了,有八个鬼子脚下一滑,坠入山谷里去了。

战士们边爬边向敌人射击,他们只有一个信念:把敌人往绝路上引,让我军主力转移得更远!

太阳快落山的时候,六班爬上了棋盘陀的绝顶,这里三面是万丈高崖,一面是杀人的日本强盗。鬼子见六班五个人杀伤了他们大批士兵,气得像疯狗似的紧跟上来。

马保林一扣扳机,不由吸了一口凉气,子弹打完了。宋学义、葛振林的枪膛里也都是空的,幸好胡福才还剩下一颗手榴弹。

胡福才拉出了手榴弹的导火线正要往下扔,马保林飞快地夺了过去,插到腰里,大家明白这颗手榴弹的作用是什么了。

鬼子爬上来了。葛振林望着山下,搬起一块大石头,高高地举在头顶,愤怒地喊道:“老子不能便宜你!”接着大家也举起了一块块石头,向鬼子砸去。

鬼子仍在一批批往上爬,马保林拔出了腰里那颗手榴弹,战士们明白,为人民献身的时候到了,便一齐靠向班长。马保林看了看不满二十岁的胡德林和胡福才,举起的手有些发抖。

马保林正犹豫间,突然身后传来了鬼子的声音。他猛然把胳膊一抡,把手榴弹留给了鬼子。“轰!”一声巨响,三四个鬼子被卷上了天空。

马保林回过头来,举起武器说:“砸吧!同志们!我们不能把武器留给敌人。”战士们举起心爱的枪,在岩石上砸碎了。

这时,马保林掏出了一个小笔记本和半支铅笔头,边写边对大家说:“我和葛振林是党员。这次战斗,你们和共产党员表现得一样。现在我们两个愿意介绍你们入党·.·”

班长把小本子放进口袋说:“以后同志们和乡亲们找到我们的尸首,他们会发现我和葛振林介绍你们入党的介绍信。”宋学义、胡德林和胡福才感动得哭了。

马保林说:“同志们!抬起头来,我们就要和狼牙山告别了,好好看看我们祖国的山河。”大家昂起了头,五个人民战士互相搀扶着,紧紧靠拢在一起,坚定地走向悬崖。

五个人站在悬崖上,最后看了看祖国美好的山河,悲壮地说:“永别了!亲爱的党,亲爱的战友们。我们没有给你们丢脸,我们完成了党交给的任务,把敌人挡住了!”

马保林整了整帽子,像发起冲锋令一样,大喊一声: “同志 们!跟我来!”战士们紧紧地跟着他纵身跳下了深谷…………

葛振林和宋学义被半山腰的大树挂住了。第二天,老乡们冒着生命危险,把他们从树上救了下来。

他们被抬到村里,几天后才醒来,当得知马保林、胡德林和胡福才都光荣牺牲时,他俩痛苦得流下了眼泪。战友们视死如归的形象久久浮现在他俩的眼前。

狼牙山像巨人一样矗立着,伊水河哗哗地奔腾着。许多年过去了,现在当地人民一提到牺牲的烈士,就会激动地说:“他们还活着,和狼牙山肩并肩站在一起!好像亲兄弟,永远不分离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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