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好,今天小编来为大家解答探索悬疑:我揭秘,我是恐怖小说中的隐形角色这个问题,很多人还不知道,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吧!
很早之前就怀疑了,但今天终于可以确定了。
因为有个傻X指着我鼻子大喊:“啊!那里有个NPC,咱们去看看,说不定有什么道具唔唔?”
我拎着菜回头看了一眼,对上一群人紧张忐忑的目光,捂住傻X嘴的短发女人朝我打了个招呼:“你好?”
我点点头,假装什么都没听见,并且无视了他们想要继续打探的心里,拎着菜直接回家。
## 幸福小区四栋,是这些所谓玩家口中的恐怖副本小区,也就是我家。
小区虽然老破小,但今年外头刷了一层粉色新漆,是可可爱爱的少女色,获得了小区成员的一致好评。推开门扑面一股凉风,让我在夏天的太阳底下终于呼出一口气。
和坐在门口晒太阳晒得昏昏欲睡的一楼老大爷点头致意,上楼的时候碰见有人下来,老远看见我就热热闹闹此起彼伏的喊姐姐。
是住在二楼的龙凤胎,他们的父母我没见过,只有一个年近50的女人一直在照顾他们,说是龙凤胎的姥姥。
龙凤胎蹦蹦跳跳抱住我的腿,扬起脸高高兴兴的说:“姥姥要带我们去游乐园啦!”
田姥姥朝我笑着点头,说了几句话后,一手一个把龙凤胎牵走了。
小区最高六层建筑,我就住六楼,601。上楼的时候还能听见底下龙凤胎叽叽喳喳的喊着姥姥,扯着她的手,让她快点走。
三楼的年轻女高中生是个很甜的妹妹,性格活泼,长相可爱,声音甜美,平时最喜欢画画,这里每个居民都得到过她送的超可爱本人肖像,她送我的那张还放在客厅摆着,一进门就能看见。
路过四楼的时候正巧碰见四楼住户出来扔垃圾,和三楼的甜妹相反,四楼的男生总是穿着一身黑衣服,大大的兜帽扣着脑袋,平时很少在群里说话,连红包都不抢。
我13岁起就住在这里,幸福小区的每个居民差不多都认识,尤其和我们这栋的关系最好,不是亲人胜似亲人,大家还建了个“幸福一家人”的群,平时会聊天沟通,偶尔还会发个一块钱的红包抢得热火朝天,我的手气不好不坏,但是次数多了,居然依靠着抢红包攒了几块钱。
老大爷年纪大了不会摆弄手机,对于我们的热闹也只是笑呵呵看着,平时最喜欢坐在楼下晒太阳,可能是老人都怕冷的缘故,外面30多度也得裹着厚厚的衣服;
双胞胎年纪小没有手机,但都很聪明的会用田姥姥手机玩,田姥姥总念叨着怕他们把眼睛看坏了;
抢红包时甜妹手气最好,发的红包也最多,她又喜欢在群里说话,叽叽喳喳像个百灵鸟,大家都喜欢和她聊天,她还喜欢蹲在外面和老大爷一起晒太阳;
四楼的男生虽然沉默寡言人又孤僻,但意外的爱吃甜品,平时也会一言不发的挨家送甜点过来,都是外面没有卖的样式,我猜可能是他自己做的。
加上我,幸福小区四栋一共就这几个人,其他房子都是空着的,每隔一段时间,就会有一些陌生人来这里住。
他们举止奇怪,动作诡异,言行莫名,但大家都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,连群都不配进。
这些人通常会在这里住1到20天不等,从来没有一个超过21天的,原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后来才知道,原来这是一个恐怖副本,我是其中的一个NPC。
副本名字叫幸福小区,而这些所谓玩家的任务,就是平安活过21天,就能离开这里。
我不知道我家为什么能成为恐怖副本,而且据那些玩家所说,还是3s级超高难度,至今无人通过副本。
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是NPC,也没觉得大家是NPC。一来我们行为并不刻板,世界很真实,二来我们也不恐怖,作为NPC的我既不会发任务,也不敢杀人。
所以我通常都把这些住过即走,短暂停留的玩家当成偶尔路过的神经病。
打开阳台窗户往楼下看,新来的“神经病”们,正小心翼翼往楼道里进。那副这里好像是鬼屋的样子让我不太愉快,啪的一下关上了窗户。
……
……
还是打开吧,炒辣椒太呛了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“咳咳。”
《幸福小区》这个副本至今无人通过,但奈何游戏筛选机制是新老玩家随意分配,所以这一群新来的玩家中有看似随意,实则警惕的老人,也有四处打量面部紧绷的新人。
这是他们被游戏强行拖入开始的第一天,副本开始就不容退出,除非死亡。现在他们能做的,也只是尽力在这里活下去。
“看起来,很普通啊。”
说话的是个老人,在此之前他已经参加过八场副本,抱着臂面对幸福小区时说的很轻松,但眼里都是审视和警惕。
“等到晚上你就不这么说了。”
这次说话的短发女人回了一句,她参加过两次副本,也听说过《幸福小区》,但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系统随机筛选分配来这里。
“这个副本和其他都不一样,只要求玩家活下去,并没有规定人数,所以我们不需要自相残杀,最好还能互相帮助。”
在场玩家听了都是对视一眼,各自站着,和身边人保持安全距离,气氛有些微妙的僵持。
“现在不如大家先互通一下消息?”
不知是谁提的意,互相自我介绍之后,开始抛出有用信息,这些消息都是牺牲的前辈们留下来的:
“住在一楼的是个坐轮椅的老大爷,白天会在外面晒太阳,晚上会脱离轮椅四处游荡,寻找玩家杀害并披上人皮,”
“二楼的双胞胎会出门寻找父母,也就是玩家,但是千万不要试图冒充他们的父母,因为一旦被田姥姥发现,你们懂得。”说话的人是给了大家个眼神,在场的人都表情严肃。
“三楼的女高中生喜欢画画,更喜欢用玩家的血来做颜料,据说可以用画画工具收买她,”
“四楼的是个小丑,最喜欢用玩家做甜点,我得到的消息是,他很恐惧别人哭。所以如果碰到他,或许你们可以哭一下试试?”
“五楼没有人居住,六楼的也是一个单身女生,但是很奇怪,没有消息能证明她伤害过玩家,所以理论上来说,六楼可能是最安全的。”
一群人在角落里嘀嘀咕咕,我没心思去听他们说什么,反正也就是之前听腻了的那些“通关方案”,只打开窗户散散味儿。
楼下正说话的玩家被呛的咳了一声,捂着鼻子往上看,“谁炒辣椒了?这么呛?”
瞥见六楼上一闪而过的身影,透过窗户隐约能看见鹅黄色的碎花窗帘,有玩家不禁嘀咕:“这个副本也太真实了。NPC也特高级,居然还会炒菜呢?不像之前过的那几个,翻来覆去就会说几句话。”
眼看太阳快要落山了,不远处门口老大爷已经准备收轮椅了,几个玩家对视一眼,做足了心理准备,深吸口气,一起走进小区。
“这个小区颜色真的太诡异了,白天没觉得,现在怎么看着有点……像泼了血呢?”
一个玩家踌躇的站在小区外,抬头看着整栋楼。楼身喷了新漆,但不知道是因为油漆质量不好还是其他,粉色的油漆里透出一种诡异沉淀的深红来。楼身上唯一的装饰物是个巨大的铁制钟表,可惜已经断电多年,指针停留在表盘人物的身体中间,像是把里面那个伸展手臂微笑的人物劈成了两节。
“闭嘴,马上快天黑了,咱们得赶紧进去。游戏倒计时就要开始了。”
玩家闭嘴,不情不愿跑进了小区。推开厚重的大门,入目是光秃秃水泥砌的台阶,被盘掉漆的绿色铁扶手,以及头上摇摇晃晃,时灵时不灵的灯泡。
他们商量好要抱团一起走,鉴于四栋是危险源头,根据可靠消息,玩家可以住在其他栋楼里,所以他们决定今天住在离四栋最远的七栋。
楼层太低不安全,楼层太高也不安全,所以最后折中选了七栋三楼,上楼的途中还看见了楼道里贴的小广告,“开锁?什么鬼东西,这都有,这么真实吗?”
一个玩家撕掉了开锁的小广告,瞥了眼上面的电话号码,随手扔了。
## 2.
夕阳最后一缕残光隐没在高楼后,天色霎时暗了下来,乌沉沉见不到半点月光。墙上损毁多年的时钟“嘀嗒”,轻轻跳动了一下。
“开始了。”
站在窗后的玩家表情有些凝重,视线一一略过,将其它一众玩家各异的表情收入眼底。
这次被投放进《幸福小区》的一共有21个人,男女老少,高矮胖瘦,有从前在其他副本见过的,也有许多新面孔。
还有一个……
从副本开始到现在没人知道究竟有多少个,但到目前为止,玩家中金字塔顶层有五位,其中每一个都至少成功闯过20个副本,是所有玩家仰望羡慕的大佬。
“请问,您是,‘午伏’吗?”
避开其他人上前询问,得到了对方的回答,俊秀的青年眼神平静询问:“你认识我?”
询问的玩家激动不已,“没有玩家不认识您。”
午伏,大佬中的一位,有他在,这个副本应该没有问题。
玩家信心满满。
———
过了夏季,天黑的就早了很多,我去关窗户的时候顺便往外看了一眼,外头天色有些黑,连星星都没有,估计是要下雨了吧?
不知道那些所谓的玩家去哪里了,估计是找地方住下来了吧?每次来的人都是这样,只知道找地方住,不知道打扫卫生,这让一楼爷爷很苦恼,总是叹气说现在的年轻人不爱惜家具,把屋子里造的乱七八糟。
忘了说,整栋小区都是一楼爷爷的,爷爷似乎家底颇丰,但不知道为什么守着这个旧小区不肯走,连每个住进来的住户他都要仔细看过了才可以,说是不想招来一些邋遢娃娃,弄坏了房子。所以小区里也就才几户人家,我也乐得清静。
吃完饭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,旁边手机叮咚一声,打开一看,是群里的消息,双胞胎拿着田姥姥的手机拍的照片,给大家炫耀他们今天出去玩的成果,底下马上一排鼓掌,紧接着就是田甜的语音刷屏:“哇好棒好棒,看起来好好玩啊!”
“宝宝贝贝拍的角度也好看呀,要不要甜甜姐姐给你们画一张画?”
龙凤胎姐姐叫宝宝,弟弟叫贝贝,两个人肯定又挤在一起抢手机了,回复里都是异口同声又十足响亮甚至有点刺耳的“要!”“谢谢姐姐!”
我把手机拿远点听,然后又看见四楼男生发了张照片,几个圆圆的草莓小蛋糕挨挤在一块,胖乎乎又很可爱。
在宝宝贝贝吵打吵闹着说想吃的声音里,我勉强听见了那一下轻轻敲门声,打开一看,低头扣着兜帽的男生,从卫衣袖子里伸出一根手指,指头上挂着装小蛋糕的塑料袋,里头草莓蛋糕晃晃悠悠。
“谢谢。”
我熟练的接过蛋糕,跑回去拿了一杯果汁给他,“正好今天刚买了水果,榨点果汁喝。”
他沉默的接过杯子抱在怀里,又提溜着剩下的几袋草莓蛋糕去敲其他人家的门。
轮到二楼,不用他敲,宝宝贝贝早就在门口等着了,看见他下来就欢呼的跑过去围着他叽叽喳喳的叫哥哥,拿到了草莓蛋糕就很高兴,蹦蹦跳跳的回去吃。田姥姥忙追上来,不由分说塞给了四楼男生一个大冬瓜,让他回去煮汤喝。
男生沉默的接过了那个冬瓜。
我在楼上都能想象出那个场景,从楼梯缝隙里往下瞄了一眼,忍不住偷偷的笑,没敢出去。因为我要是出去被田姥姥看见,她肯定也给我塞一个冬瓜。要命,我可不想再喝冬瓜汤了。
草莓蛋糕很好吃,不仅是我,群里其他人也赞不绝口,虽然男生没有再回复,但我们也习惯了,没一会儿田甜又发起了语音轰炸,从东到西哪里都能扯上一嘴,又说起今天新来的居民们。
“我看见今天又来了好多人呀,这一次会不会有人成功住进来呢?”
“话说爷爷的考核是不是太严了?每次都有好多人来想住进小区,但每次都没有人通过考核,住几天就走了,我也想认识一下新的朋友呀!”
“咦,爷爷这么晚出去干嘛了?”
看到这条消息,我往窗边探头一看,隐约能看见个模糊的影子往外走。
“那边是七栋的方向吧?那些人可能住在那里了,估计爷爷是不放心。这些人也真是的,总在小区里搞破坏,上次好过分,把门都摔烂了……我看爷爷还是不要招其他居民过来住好了,就我们几个也不错呀。”
田甜嘟嘟囔囔的抱怨,没过一会儿话题又不知道跑哪去了,莫名其妙开始发起了红包。
抢了一阵红包,田姥姥的微信消停了,估计是双胞胎被哄着去睡觉了。我的作息也一向都很规律,差不多十点多就睡着了,睡眠质量也非常好,雷打都不醒的那种。今天也不例外。
————
“叮铃铃……叮铃铃”
房间里的电话忽然响了两声,旁边的玩家默默后退,幸好电话响了几声就挂断了。玩家们面面相觑,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“这什么……”“嘘!”
“你们听!那是什么声音!在门口那里……”
小区里的夜晚静悄悄的,因此一切细碎声音都很明显。紧绷着神经等待死神降临的玩家们目光投向门口,那里的大门被他们锁死了,但是现在,插孔里有类似钥匙转动的声音。
“咔哒——”
房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。
“谁去看看……”
谁也不敢上前去看,但随着门越开越大,却只露出了门外黑洞洞的楼道。
不仅是外面的,从卧室、厨房、卫生间,每一个房门,都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转动着打开了。
所有人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,就在这时,电话又响了起来,有玩家看见了上面的电话号码,“1xx……”
“这不是,那个开锁广告的电话?”
“靠!搞什么!”
他顺手拍了一下那个老旧的红色座机,电话不响了,但门外却又传来了一阵车轮滚动的声音。
“好冷啊,天气太冷了。”
门外,一个空荡荡拖曳着大衣的身影靠近,“外面太冷了,几位,借我一件衣服穿吧?”
## 3.
清晨的日光温和又不刺眼,懒得做早饭,在楼下买了早餐边走边吃。包子皮薄馅大,豆浆热乎乎又甜滋滋的,一顿不算丰盛的早饭下肚,整个人心情都舒畅了不少。
虽然父母留下的遗产足够我这一辈子不愁吃穿了,但总呆在家里也很无聊,偶尔我就会出来做一些工作。像是发宣传单之类的,一天80,工资日结。晚上下班还可以顺路去买菜,算是赚点零花钱。
发传单的商场距离小区很近,中午午休时间也足够我走回家吃完午饭再小睡一会儿,因此我对这份并不稳定的工作还挺满意。
下午一点多,远远看见田甜趿拉着拖鞋晃晃悠悠从小区那边的方向走过来,她看着好像刚睡醒,脸上架着大框眼镜,眯着眼睛往我这看了好一会儿,才确认了似的走了过来。
“咦,岁岁姐,又来发传单了?”
说着顺手拿了一张过去,“超市特价……好像还不错诶?”
我点头:“菜挺新鲜,都是今天刚运过来的,你要不要去看看?”
田甜嘿嘿笑:“算啦吧,我就是看看,我才懒得做饭呢。啊好饿,我要去觅食了。”
“快去吧。”我都听见她肚子咕噜噜的叫了,估计又是废寝忘食的画画,到现在才想起来吃饭。
“嗯啊岁岁姐我走啦,家里头颜料也没有了,还得去买点颜料……”
要不是颜料没有了,估计她才不会出来呢。我跟她挥挥手,转过身继续发传单,谁知道不一会田甜又折返回来,凑到我耳边隐晦的指了指一个方向,小声说:“岁岁姐,那个人好像一直在看你耶?我看他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人,要不你还是早点回家吧。”
她不说我都没注意,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,透过那熟悉的衣服和明显与其他人不同的神态,大概能猜出,应该就是昨天刚来的那批玩家之一了。
我跟田甜说知道了,揉揉她的脑袋:“放心吧,没事。”
“那我走啦?”
“嗯。”
被这些玩家跟踪偷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,每一个新来的玩家似乎都认定了我身上有什么通关道具,绞尽脑汁的跟在我身后探索挖掘,只可惜每一个都是无功而返,有时候我都想他们劝不要在我身上白白浪费时间了。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。
下了班买菜回家的普通人,在看到其中一个玩家念念有词的在翻垃圾桶时,也不免有一阵无语。
我捏着鼻子目不斜视走过去,听见后面来打扫卫生的阿姨气沉丹田怒斥玩家:“好好的小伙子干什么呢!分好类的垃圾你都给翻乱了!”
坐在轮椅上晒太阳的爷爷摇头叹息。
“爷爷,吃饭了吗?”
我过去和一楼爷爷打招呼,注意到他身上没见过的深褐色外套,笑着说了句:“爷爷新买衣服啦?这件以前都没见过。”
爷爷呵呵笑,抚摸着大衣外套的手上布满了皱纹和黄斑,慢悠悠的说:“这个暖和。”
“岁岁今天出去干什么啦?白天都没看见你。”
“我出去上班了,就在咱们小区附近的那个商场,总在家也很闷。”
“年轻人,就要多走动走动。”
反正也不着急做晚饭,我就搬了小凳子坐在爷爷旁边,就着将落的夕阳余晖,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。
13岁时我的父母就发生意外去世了,是爷爷收留了当时无家可归的我,让我成为了幸福小区第二个住户,后来其他人陆陆续续搬进来,多年彼此依靠,我们早就成了一家人。
正如田甜喜欢和爷爷坐在一起聊天,我也喜欢和爷爷晒太阳,还可以把脑袋枕在爷爷的腿上,让他慈爱的一下一下摸着我的头发。有一次被田甜碰见了,她就撅着嘴说爷爷偏心,也要趴过来让爷爷摸脑袋。爷爷笑得开怀,摸过我头顶的手那么温暖。
当天晚上田甜还跑过来敲我的门,嫉妒的说爷爷最喜欢我,然后塞给我一幅画。画里我依偎在爷爷膝上,阳光暖融融的洒满了全身。
那幅画到现在还被我好好挂在墙上,每次看见都觉得很幸福。
————
夜晚即将再次到来。
和原住民的其乐融融相反,玩家们脸皮紧绷。
开局第一晚,就死了两个人。
现在在场只剩下了19个。不是没有人想要离开这个小区,住进其他地方试图躲避副本,但这么做的前人从来没有一个出来过的,事实证明可能也行不通。所以今晚他们依旧聚集在此。
“先说一下大家各自的收获吧!我先来,”眼看着在场气氛僵持,短发女人率先开口:“我负责跟踪的是二楼的龙凤胎,他们一个叫宝宝,一个叫贝贝,姓什么还不知道,田姥姥看得很紧。早上我跟着他们去小学打听过,只可惜,大门都不让我进。”她耸耸肩膀,“我翻墙进去了办公室,没找到什么资料。他们那个校长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喝茶,我腿都蹲麻了他也不走。”
“我跟踪的是三楼画家。”另外一个女生接口,哭丧着脸说:“今天她们高中放假,她下午出去了一趟吃了碗牛肉面就回来了,中间碰见了六楼的未知,她们俩说了一会儿话,我没敢靠近,就没听清。”
跟踪了一天却什么消息都没有得到,玩家们表情不太好看,又问另外几人:“你们呢,有什么消息吗?”
几人对视一眼,摇摇头,
“小丑一整天都没出来过,六楼的女生倒是出来了,只可惜除了发宣传单和买菜之外,也没做别的。我们偷偷看过她买的菜了,就真的只是菜而已。”
这下可难办了。
“如果一楼的鬼爷爷第一天出手,那今天来的会不会是二楼的龙凤胎?还是田姥姥?或者一起来?”为了方便,他们给每个NPC都起了代号,三楼是“画家”,四楼“小丑”,六楼“未知”。
“那鬼爷爷还会不会来?这要是他们四个一起来了,我们不就团灭了?昨天在损失了好几个道具的情况下,依然死了两个人。”
玩家每次通关副本后都会随机掉落道具,道具可携带至下一个副本使用,有一些副本会限制道具的使用,那么该副本的难度也会相对较小。但是这个《幸福小区》似乎对道具没有限制,但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。因为这意味着对于道具使用的包容度越高,副本的难度也会随之越高。
听她这么一分析,新手玩家都哆嗦了,“可别啊,那鬼爷爷也太恐怖了,衣服底下就一层皮,飘飘悠悠就过来了,打他一下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啊!”
而且虽然说是脱离轮椅,但其实他是带着轮椅一起来的,只是他飘在空中,轮椅自己滚在地上而已。而且那把轮椅也不闲着,从座椅上滴滴答答往外渗着血,粘上谁谁就跑不了。昨天死的两个人,一个被鬼爷爷剥了皮,一个就是被那把轮椅粘住,人都被吸空了。
“还有一个问题……那个,”
新手女玩家怯生生的问:“我们要吃什么?……我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。”
场面忽然就沉默下来。
是啊。
在场的十九位玩家,谁又吃饭了呢?
## 4.
在此之前所经历过的每一个副本里,玩家从来没有过吃喝拉撒的需求,好像一旦进入副本,系统就会将他们的身体自动改造,以至于久违的饥饿和口渴都让他们感觉到不适应。
“我的道具里有吃的,大家先将就一下吧。”
短发女生从储存道具卡中取出了一些点心放在桌子上,给在场的玩家一一分了。一个新手玩家边吃边好奇的问:“道具还有能吃的吗?”
“什么都有。”短发女人说:“这个道具是我在第二个副本找到的,还好道具不会过期。”
“能问一下什么副本里才会有食物吗?”
“我的是小红帽和大灰狼。这是小红帽给她奶奶吃的。”
“哇,连童话故事都有吗?”
“有啊。”女人漫不经心的答:“我在里面扮演的是大灰狼,任务是阻止小红帽毒杀她的奶奶。”
“毒、毒杀……”新手玩家看着手里的点心,吃不下去了。
女人似笑非笑得看他一眼,“吃吧,这个是没毒的。”
嘴里食不知味的吃着干巴巴的点心,玩家吸吸鼻子,“我好像闻到了香味,好香啊。”
顺着味道来到窗前,能看见四栋那边亮着灯,最顶层开着窗,香味就是从那里飘出来的。
“好香……好像是排骨的味道……”
“应该是六楼的‘未知’,”另外一个玩家砸吧着嘴:“我今天看见她买了好多菜。我也想吃。咱们能不能去蹭一顿啊?”
“不怕死你就去呗。”
“唉,”没有水喝,只能去水龙头那里用嘴接了一大口,混着点心噎了进去,玩家一边抹嘴一边惆怅:“那我们明天怎么办?这身上又没钱也没吃的,难道过个副本还要出去打工?”
“白天打工,晚上逃命,属实是惨啊!”
————
“太惨了。”
我摇头感叹,这个电视剧拍的太惨了。转台换了一个欢快一点的,去把厨房里的菜端出来摆好,拿着手机挑了个好看的滤镜,拍照发到群里。
岁岁:做了好多菜,有没有人一起吃?
才刚发出去,群里就收到了热情欢呼响应,
田姥姥:我要吃我要吃!宝宝要吃!
田姥姥:贝贝也要吃肉肉!贝贝也要!
去给宝宝贝贝盛了满满当当的两碗饭,听见门轻轻响了两声,还纳闷今天宝宝贝贝怎么这么安静的过来了,开门一看,原来是四楼的男生。
“杯子……”他把洗干净的杯子还给我,还是那副低着头,沉默寡言的样子。
“进来一起吃吧,做了好多呢。”
他嗯了一声,悄无声息走进来,安安静静的坐下了,垂着头一言不发。
“姐姐——我来啦!”
楼下吵吵嚷嚷,宝宝贝贝欢呼雀跃着扑腾了过来,后面还追着一个气喘吁吁的田姥姥。
“宝宝贝贝!回来。”
奈何龙凤胎根本不听她的,田姥姥又抓不住他们,只能看着这两个直接蹦到我腿后面,一人一只抓住我的手,探头露出半张小脸对田姥姥说:“不回去。宝宝还饿呢,宝宝不回去喝冬瓜汤。”
“贝贝也不喝冬瓜汤,贝贝要吃肉肉!”
“就让他们在这吃吧,我自己也吃不完。姥姥也在这吃吧?”
“这哪能行呢,总来你这里吃饭。走宝宝贝贝,快跟姥姥回家,姥姥做了可好吃的菜了。”
“我不要……”宝宝贝贝委屈的瘪着嘴,两双相似的眼睛噙上了泪花,“宝宝好久没吃肉肉了,”“贝贝想吃……”
“——唉!这两个孩子!”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,田姥姥实在拿他们没办法,只能把两个留在我这里,自己回去喝汤。我挽留,她却说做好了菜,剩下了多可惜。
田姥姥总是穿着一件蓝色的褂子,盘在脑后的头发闪烁着许多银丝,下楼时步履有些蹒跚,握在楼梯扶手的粗糙手指饱经风霜。
我揪了揪他们俩的小脸蛋儿,“走,吃饭去。”
“耶!”“姐姐最好啦!”
两个小孩高高兴兴的手拉手一起进了屋,看见里面还坐了个人,又跑过去围着团团转转,嘴里喊着哥哥哥哥,趴在他身边问东问西,眨巴着大眼睛夸他上次做的草莓蛋糕好吃。
“明天,给你们做。”
得到了承诺后就又喜笑颜开,撅着嘴去亲男生笼罩在阴影下的脸,“哥哥也最好啦!”
四楼男生僵硬地坐在原地。
我过去给他盛了一碗饭,又把其中一道菜挪到他面前,“宝宝贝贝去洗手,坐好了就可以吃了。”
这个时候他们格外听话,乖乖坐好让我围上小围兜,听我说可以吃饭了,这才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去夹排骨,狼吞虎咽,吃得满脸油花。
“慢点,别着急,还有很多呢。”
他们都不是第一次来我这吃饭了,包括四楼的男生在内。最开始来的时候他肉眼可见的非常不自在,后来次数多了也就好多了,但我发现他吃饭很少夹菜,就算吃菜也只吃素菜,例如西红柿炒鸡蛋,他只吃西红柿。
原本我以为他是喜欢素食,就问了一句:“不爱吃鸡蛋吗?”
谁知道正在吃饭的男生就忽然沉默了,捏着筷子的手顿在空中,好半天才吐出两个字:“不是……”
他一直低着头,我看不清他的表情,只能透过黑色的卫衣窥见他瘦削的身形。
“爱吃……”
“嗯?”
“爱吃,鸡蛋。”
我没问他沉默背后的原因,只是把那盘在他面前挪了挪,“喜欢鸡蛋的话就多吃一点,家里有很多。现在鸡蛋也很便宜的。不用担心。”
可能是我的那句话起了作用,也可能是越来越熟悉的缘故,他现在比以前放松多了,还会主动去夹排骨啃。
饭后我给这三个都带了新榨的果汁,这才把他们送出门。
宝宝贝贝摸着圆鼓鼓的小肚子打了个响亮的饱嗝,心满意足的跟我挥着小手乖乖说再见,四楼男生抱着装果汁的杯子,问我:“……明天,想吃什么蛋糕?”
“芒果的?”
他点头,似乎是记下了。
## 5.
平常田甜总是最先看到群消息,也是会最快飞奔来蹭饭的,但今天可能是忙着画画就忽略了,连群里四楼男生发红包她都没空抢。
看了一会电视觉得无聊,又回到卧室刷手机,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,第二天看见才田甜一大早发在群里的画,和哀怨抱怨昨天忙着画画复习,以至于错过了排骨和红包的事。
我点开大图去看那幅画,是一片裹在麦田里的玫瑰,以及灰白色的天空,和半隐没在铅灰色云层中的绿色月亮。
枯萎的黄色麦苗奄奄耷拉着,红艳艳的玫瑰开得正灿烂,细致到能看见玫瑰花瓣上滚动的露珠。
我不懂这幅画里有什么内涵,只在群里发了个鼓掌表示好看。
—————
为了防止再次被那个陌生的开锁电话打开大门,在第二天夜晚到临之前,玩家们已经使用道具加固过门窗,静静等待着第二位“死神”到来。
然而,来的并不是他们猜测的龙凤胎,也没有已经给他们留下了心理阴影的鬼爷爷。
“有人在吗?”
咚咚咚的敲门声伴随着一道甜美的声音,门外的人敲了两下没听见回应,似乎有些纳闷,“没人吗?明明灯亮着呀。”
屋里静悄悄的,能听见外面人的自言自语:“还想借一点颜料呢。没有人吗?”
“是,画家?”
玩家张大嘴巴无声的说,又听见外面人说:“那我走喽?”
四下一片死寂。隐约听见有脚步声渐渐远去,等了片刻的玩家忍耐不住小声和同伴耳语:“真走了?”
“嘘——!”
“嘻嘻!”
和同伴警惕示意声音同时响起的,是门外骤然出现的,欢快又愉悦的笑声:“我听见啦!”
“你、们、都、在、里、面、呢!”
声音甜美清脆,却让人不寒而栗。
“我开门啦!”
把手转动了几下,外面的人试图打开门,但道具起了作用,门依然好好的关着,这也让玩家心里有了一点底气。
“咦,打不开?唔……那也只能这样啦。”
似乎有什么东西悉悉索索划过地面,玩家屏气凝神,瞪大眼睛,各自都拿出了自己的道具武器。有什么东西贴在了门缝里,试图从那里钻进来。
“你们看。”
转头一看,原来不仅是门缝,窗户,天花板,只要是有缝隙的地方,都有着一团含糊混合的颜色从外面流动了进来。
说是流动也并不准确,因为它比起水更加粘稠,
“是,颜料!”
那一团团混合的颜料流进屋里,在他们眼前重叠扭曲,像是被画笔操控着,化成了人类的模样。画出的人行为妙惟肖,脸上带着固定的笑容,脑袋360度旋转过来,黑色颜料点缀的眼珠直勾勾盯向其中一个玩家。
被盯着的玩家受惊似的后退一大步,
这个画出来的“人”,和他一模一样。
这些“人”走过哪里,哪里就会留下一行彩色的颜料,拖拖沓沓地把玩家们围在中间,朝他们伸手。
索性这群诡异的“人”看起来有些恐怖,但这比鬼爷爷好对付多了,无论是用水还是火,或者足够大的风也能使它们风干。制服的太过轻易,让玩家都产生了怀疑。
“就这?第二天的就这?还不如鬼爷爷呢?”
等了许久都没有再等到攻击,外面也安静了下来,听不见画家的声音了,玩家们提心吊胆了许久,等熬到凌晨两三点钟的时候,实在是太过困倦,坐在沙发上打起了哈欠。
“别放松警惕,谁知道画家会不会有忽然出手?你们去把门窗堵死,别让颜料再进来。我去把排气扇打开,谁知道这些颜料燃烧后会不会有毒。”
没人敢在生命面前轻忽大意,玩家打起精神撑着不睡,打算等到天亮了再休息。
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,排气扇似乎已经将室内的空气焕然一新,但玩家们不知道的是,外面的颜料已经将整个房间包裹住,无色无味的气体漂浮在上方。地上那团本已经风干的颜料忽然扭动着“活”了过来,从中分出无数条细丝,悄无声息突破玩家用道具种下的禁锢,游曳着来到了玩家的身后,蛇一般从沙发上滑行上去。
当玩家感觉不对猛然清醒时,那细丝已经灵巧的钻进了他的耳朵里。
“啊啊!有东西!”
听着里面此起彼伏的声音,门外的“画家”托着腮笑意盈盈,“真可爱啊小朋友们,以为打开排气扇就没关系了吗?气体可是无处不在,无孔不入的哟。”
“啊,天亮了,游戏结束喽。下次见。”
她伸了个懒腰,哼着歌,一路脚步轻快的离开了。
———
第二天的夜晚,玩家损失两人,剩余17人。
被颜料钻进身体里的两名玩家的身体从内到外发生了改变,从一个活生生的人,变成了一团颜料,现在已经风干僵硬的摆着生前最后的姿势,脸上的表情惊恐而仓皇。
“最开始进来的颜料也变成了他们的样子,是不是证明,画家一开始就想杀他们?”
“为什么?目标是随机挑选还是什么?昨天来的为什么是画家?今晚又会是谁?”
一连串的问题让玩家们又一次陷入了沉默,终于有一个新手受不了了,起身指着那两个风干的人像大喊:“昨天肯定是他们跟踪画家和未知被发现了,所以死的就是他们两个。如果我们再去窥探他们,是不是死的就是我们了?”
“你冷静一点。”
“我冷静不了!这什么鬼游戏!我不玩了!我不待在这个小区总行了吧!”
说完摔门就跑了出去,透过窗户,能看见他直接离开了小区。
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观,另一个新手玩家怯生生的问:“那个,要不试试我们去和原住民打好关系?我看他们白天还挺正常的,要是关系熟了,说不定他们晚上就不杀我们了呢?”
短发女人呵呵一笑,没说她的想法天真,而是道:“与其这样,不如我们主动出击。他们白天似乎只是普通人,而我们手上却有道具,这样看来,其实我们更有利一些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短发女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,“先下手为强。”
“万一真的这么做了,他们连白天都要杀人怎么办?我不同意。”
“那你想怎么样?继续坐以待毙,等着晚上他们来一个个把我们解决了?”
玩家们意见不能统一,最后吵吵嚷嚷的分为了两派。认出午伏的玩家小心的询问那个俊秀的青年,“大佬,您觉得呢?”
午伏并不是张扬的性格,从副本开始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存在感,低调的很容易就让人忽视。现在也只是安静的坐在沙发上被询问了,才勾了勾嘴角,目光扫过众人,“有一个问题。”
所有人的视线都落了过去。
“既然没有玩家通关过这个副本,那么我们所得知道这些情报,又是从哪里来的?”
这个问题……
午伏起身,“不能按照以往的经验推测这个副本,那么我猜,或许《幸福小区》并不限制玩家与外界联系。”
“买个手机不就知道了?”
短发女人接口。众人面面相觑,起身,离开了小区。
## 6.
说话的显然是新手玩家,这是她的第一个副本,在被系统投入进里面之前,对这个生存游戏并不了解。一路跟着其他玩家去了手机店买手机,脸上的诧异写的一清二楚。
但是显然其余玩家没有那个多余的善心给她解释,纷纷拿出自己五花八门的值钱道具去交换这个世界的金钱,各使手段最后总算成功买到了手机。
新手玩家身无分文,眼巴巴看了一会儿,见老玩家们居然真的在手机商城找到了那个名叫《多米诺骨牌》的生存游戏。这个APP她并不陌生,她就是毅然决然鼓起勇气注册了这款生存游戏之后的当晚,才被系统投放到了《幸福小区》里的。
《多米诺骨牌》出现的莫名其妙,每一个玩家只可注册一个账号,每人只能拥有一个身份,签署游戏协议后方可进入,每通关过一个副本,都会有丰厚的奖励,引得大批玩家飞蛾扑火。
“还真的有。”短发女人挑眉,“看来这个副本的情况确实不一样,以前我经历过的副本可没有还能和外界联系上的。”
扭头看见新手玩家笨手笨脚登录上账号,半天也找不到信息,啧啧嘴,过去帮她找到玩家沟通交流的信息处。
“哦哦,在这啊。谢谢谢谢。我之前就是注册了信息,还没研究过这个软件怎么用呢。”
手忙脚乱翻着页面,十几部手机忽然一齐叮咚一声,最上方显示醒目的系统消息。
【系统通知:《幸福小区》通关最终奖励已确认:复活卡一张。注:不限制玩家人数。】
【系统通知:《幸福小区》通关最终奖励已确认:复活卡一张。注:不限制玩家人数。】
【系统通知:《幸福小区》通关最终奖励已确认:复活卡一张。注:不限制玩家人数。】
这则系统消息是在整个游戏主页发布,也就是说,每一位玩家都能看得到。三次通知过后,整个游戏都沸腾了。
【我靠,真是传说中的复活卡?《幸福小区》诚不欺我!】
【呜呜我也想去。但是这个副本能进的人也太少了吧,碰到的概率又那么小,这都多少年了才碰到一次。】
【楼上想清楚,就算你能去,你有把握活着回来吗?】
【上一次遇到《幸福小区》这个副本还是两年前吧?奖励也是复活卡,可惜,没人能得到。还折了两个大佬在里面。】
【没人注意到系统公布的游戏人员名单吗?居然有午伏?不知道他能不能成功,也让我们见识一下复活卡长什么样啊。】
【还有庞茜,也是个实力很强的牛人,她上次不是得到了一个什么‘恶魔召来’的ss级道具?这次说不定真的有人能通关。】
【那下面几个是谁?】
【没听过。新人吧。】
【哈!哪个新人这么倒霉,开场就是3s级?我赌他们肯定死在里面。】
【这还用你说?】
看着玩家交流刷屏,那个被所有人笃定死在里面的新手慌了,“这个副本,真这么可怕?”
没人理她。
短发女人,也就是庞茜,拍拍她的肩,“哎,怕什么,咱们这么多人呢。饿了吧?走,吃饭去。”
“可是我……”
“走吧,我请你。”
她把人给拽走了,剩下的几个玩家意味不明的看着他们的背影,彼此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。
午伏把玩着手机,听见旁边两个玩家感慨:“新人啊……啧。”
7.
“看见那个人了吗?”
“看、看见了。”
透过餐厅的落地窗,能看见对面商场门口站着一个正在发宣传单的女生。《幸福小区》六楼的“未知”,新手玩家自然不陌生。看着对面庞茜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,心里有些忐忑,“怎么了吗?”
“没什么,只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小忙。”
庞茜看着那个女生,黑头发黑眼睛,两颊是被太阳晒出来的嫣红,穿着普普通通的白色T恤和浅蓝色牛仔短裤,和这街上行走过的每一个人没什么区别。
“你帮我把她叫过来吧?”
“啊?我?”新手玩家傻乎乎的指了指自己,随即拨浪鼓似的猛摇头,“不要!……我能拒绝吗?”
“不能。”庞茜笑,“你别怕,尽管去就是了。喏,这个道具给你,你可以试试手段强硬一点。”
看着被她随手扔在桌子上的水果刀,新手玩家直往后退:“我不去我不去,我害怕。”
“可惜,你拒绝不了。”
“……就因为我吃了你的饭?我可以付钱的!”
“不止这一顿哦。”短发女人朝她晃了晃手指,又变戏法的从储物卡里取出道具点心,是之前给他们吃的那个。“吃了我的东西,你最好还是听话一点。不然毒发的话,我可不负责任。”
“你、你不是说没有毒吗?!”
“骗你的。小妹妹真好骗呀。好啦,别那么激动,快去吧,你也不想体验五脏六腑都融化掉的滋味吧?”
“…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不是说玩家之间抱团更好通关吗?而且,而且,奖励的复活卡也不是只有一张的呀。”
庞茜噗嗤笑出声,懒洋洋往后一靠,视线掠过新手玩家,落在了窗外的“未知”身上,漫不经心地卷着自己的短发:“说你天真还真是愚蠢啊。能通关的人当然是越少越好,复活卡这种东西,还是不要太多人拥有了。何况,玩家死后还可以捡拾他掉落的道具。何乐而不为?好了,我说的已经够多了,就当是发发善心给你这个小新人讲解一下。快去吧,别让我等太久。做得好的话,我会考虑给你解药。”
新手玩家咬着嘴唇,最后抄起那把水果刀,头也不回的跑出了门。庞茜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,目光幽幽。
新手玩家躲在角落阴影里观察了许久,在庞茜的耐心即将消失殆尽之前,才看见她把那把水果刀塞进袖子里,鼓起勇气上前。
“……你好?”
面前落下一片阴影,顺手递了一张宣传单过去,对方没接,我这才抬头,看着对面年轻的女孩哆嗦着腿,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,眼神畏惧惊恐,好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?
真的和“未知”面对面了!新手玩家大脑一片空白,对上“未知”帽沿下平静的黑色眼睛,生怕对方会忽然凶性大发大杀四方血溅当场,握着刀的手都在抖。“我,我有一个朋友想见你,她就在对面的餐厅,能不能麻烦你去一趟?”
除了那些所谓的玩家之外,没有人会这么奇奇怪怪的跑来找我,我不想掺和进他们的事情里,直接拒绝:“抱歉,我还要工作。”转身接着发我的宣传单。
“啊……那……”
新手玩家呆呆的抱着袖子里的水果刀,求助的看向餐厅方向。
“笨蛋。”庞茜按了按太阳穴,闭着深吸了口气,和她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。
新手玩家一哆嗦,几乎都要哭出来了,“求你了,你就去一下吧,我帮你发这个。”
说着还要来抢我的宣传单?
我扭身直接躲过去,皱眉,有些不耐,“我不认识你们,请不要打扰我工作。如果你想发宣传单的话,可以去找商场老板问他还要不要人。”
说完没有再理她,感觉她在背后呆呆站了一会儿,忽然又上前,同时有什么东西抵在了我的腰上。
鼓起勇气的新手玩家结结巴巴的威胁:“你最好听话一点!”而被她威胁的“未知”动作一顿,慢慢扭过头来。新手玩家没出息的哭出声:“别、别杀我呜……”
我扭头,视线慢慢向下,看见了那把藏在袖子里的水果刀。再看看这个莫名其妙,涕泗横流的女生,有一瞬的失语。好在对付这事我有经验,毕竟以前来的那些玩家也不是没有做过类似的。反手攥住对方的手,看她露出一副受惊的表情,直接拉着她过去商场保安那里。
新手玩家被那只手握住的时候都要被吓死了,一时间都忘了对庞茜的排斥,求助似的慌忙寻找她的身影,却见对方只是托着腮朝她挥挥手,笑眯眯的,顿时心里一凉,满脑子都是“吾命休矣”!
她想反抗又不敢,被对方紧紧攥着手腕进了商场,然后就见“未知”和商场保安小声说了什么,保安警惕看过来,一手飞快拿起手机按了几个键。
“你……不杀我?”
她迟疑的问。
“未知”瞥了她一眼,说:“我是良民。”
那这是要干什么?
新手玩家茫然摸不着头脑,听见外面由远及近的警笛声也没放在心上,直到她看见那几辆警车停在商场门口,一群持枪警察直奔她们而来,牢牢禁锢着她的“未知”上前一步,指着她说:“警察先生,就是她。她持刀威胁我。”
新手玩家:“……啊?”
“我怀疑她还有同伙,就在对面餐厅里。”
“不不,不是不是,我没有,”
新手玩家慌忙摆手,啪嗒一声,水果刀掉了。
警察眼神一厉,“带走!”
## 7.
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,导致我下午的工作也泡汤了,跟着警察做完笔录干脆直接回了家。那位玩家被留在了警察局去做精神鉴定,至于她的同伙,警察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,监控也离奇坏掉,所以还没有抓到。
老远就看见爷爷坐在门口晒着太阳睡着了,怕吵醒他我轻手轻脚的上楼。龙凤胎上学去了,田姥姥趁着这个时间出去打工,她在做环卫工人,偶尔我发宣传单的时候就会看见她在打扫卫生;田甜今天有课,当然也不在家;四楼男生可能在家,但他很少会出来。
楼道里很安静,能听见我自己的呼吸声,走到五楼的时候,却发现五楼的门都开着。因为没有人住,所以五楼平时都是上锁的,难道是进了小偷?
放轻呼吸,躲在门后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。
确实有人,似乎还在翻找什么东西。
我先发消息联系了四楼男生,对方回复的很快,说自己在家,让我呆在那不要动,他上来看看。我告诉他别忘了拿防身道具,一边按下110,随时都可以拨出去。
四楼男生来的很快,还拿了两把锈迹斑斑的斧头。
我多看了两眼,接过的时候手臂都往下一坠。
“我在前面。你不要进去。”
他小声说着,拎着斧头就走了进去。我一手举着斧头,一手拿着手机,也跟了过去。看他身形那么单薄,总不能放他自己去。
四楼男生回头瞥了我一眼,倒没再说什么。我余光瞥见门缝里放了一个小小的东西,捡起来一看,是个骰子大小的魔方。这东西颜色鲜艳的诡异,看着有点奇怪,居民们也没有,应该是闯进来的人不小心掉在这的吧?
我心里已经隐隐猜到进来的可能是谁了。
果然,等我们走进去一看,正和那些人打了个照面。是那几个住进了七栋的“玩家”们。
他们把屋里翻的乱七八糟,对上我们时明显都愣住了,视线忍不住往门口看,似乎不明白我们是怎么进来的。
“你们是谁。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。”四楼男生问。
几个玩家对视一眼,二话不说扔出一个道具。
我眼看着它不知道扔了什么东西在面前炸开,下意识拉住四楼男生一起后退。面前漂浮起一阵彩色的雾气,在阳光下倾泻而出的七彩颜色飘飘忽忽经过我脸颊,我屏住呼吸等了半天,
……什么事都没有?
对面亲手扔出毒气蘑菇的玩家,静静等待着毒气发作。这种道具呼吸是没用的,它会从皮肤的毛孔中钻进身体里去,从人体中长出孢子。结果等了半天,对面两个NPC还是完好无损的站在原地。
“这不可能!”
玩家不信邪,又连续扔出了两个毒蘑菇,一群人就大眼瞪小眼,眼看着那彩色的气体拂过全身。
“……”
道具失效了?道具为什么会失效?!
玩家百思不得其解,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事情的时候,因为面前的两个NPC,一个“小丑”拎着斧头虎视眈眈,一个“未知”举起手机准备报警?
迫不得已,玩家们只能先撤离,纷纷使出18般武艺离开这里。
“神经病吧……”
我眼睁睁看着其中一个从窗户上一跃而下,忍不住嘀咕一句,收回手机,把斧头还给四楼男生,又一起把弄乱的五楼打扫干净,这才关上门离开。
而玩家们心惊肉跳回了七栋,正巧碰上黑着脸的庞茜,顺口问了一句,庞茜啐了一声,“妈的,差点被警察给抓了。”看他们表情有异,又试探问道:“你们是去四栋了吧?那边怎么样?”
“不太好。”
没找到任何有用的情报不说,还被提前下班回家的“未知”抓了个正着。而且道具失效这件事也非常关键,他们必须要弄清楚。
## 8.
高中的学业一向都很繁重,学习之余又要忙着画画,田甜每天都团团转。也幸好她足够聪明,又很刻苦,所以即使一心二用,成绩依然保持在年级第一,这也让老师们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允许她在晚自习时间翘课偷偷跑回家去画画。
她接了一个稿子明天就要交的,还剩一点收尾没有画完。
得快一点了,要不然这个月都没有钱花了。
急匆匆往家走时,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,夕阳从高楼间钻出几丝惨淡的余光。为了赶快回家,她特意抄了近道,走过小巷子的时候却忽然被一只手从后掩住了口鼻,另一只手牢牢捏在她的脖子上,清脆而果断的“咔嚓”一声,田甜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,睁着眼睛缓缓倒了下去。
午伏把尸体放在地上,翻找了一遍对方的背包以及身上,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线索后就又重新隐入黑暗。
————
下午没有事做,我刷了一会手机后觉得无聊,又有些饿了,干脆起来去附近学校隔壁的美食街转了一圈,填饱肚子再回家时已经快要七点了。看群里一整天都没有人说话,就问了句:“田甜还没回家吗?我在你们学校附近的美食街,给你带了章鱼小丸子。”
过了一会儿,有人回复:“甜甜姐姐没回家!宝宝没看见。”
“贝贝也没看见。”
田甜的经济情况我是多少知道点的,所以偶尔都会叫她来蹭饭,省得她又为了省钱饿肚子。
@她之后也没有得到回应,我以为她还在学校不能看手机,就直接回了家。这边刚上楼时,才收到田甜的回复:
“哇岁岁姐太棒啦!爱你啾咪啾咪,等我马上去吃!”
而在另一边的小巷子里,随着外面天色昏暗越发阴沉起来。而已经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少女却忽然诡异地抽动了下身子,缓缓从地上坐起身,扭了扭脖子,捡起书包拍干净上面的灰尘,四处看了一圈,什么都没看到,这才继续往家走,期间还拿出手机解锁回复了微信讯息。只是没等她走出几步,黑影再次悄然出现,又一次扭断了她的脖子。并且还焚毁了尸体。
亲眼看着画家的尸体被道具烧毁,午伏拿着那只小巧的手机,看着那个“幸福一家人”的群,把每个人的资料都翻了一遍也没有离开,耐心而安静的等待着。十分钟后,有脚步声从远处走来。
那个死去的NPC又活了过来,重复着从他身边经过,并没有发现他,径直走出了小巷。
“!!大家看!”
群里又被一阵叮叮当当的刷屏,我打开一看,田甜激动的发了一张又一张的图片:“我在垃圾桶里!捡到了一只小狗!”
“哪个缺德的把这么小的小奶狗狗丢进垃圾桶里,还用塑料袋装着的!要不是我听见它叫唤过去看了,说不定狗狗就缺氧死了!”
田姥姥:“哇!好可爱的小狗狗,甜甜姐姐在哪里捡到的?”
甜甜甜甜甜:“就在xx路这边,”
岁岁:“你今天又从那里走了?那里太偏僻了。我就说我从你们学校经过,怎么没有碰见你。”
甜甜甜甜甜:“嘿嘿,我这不是想早点回家嘛。”
田姥姥:“那多危险呀!下次可不能从那走了,那巷子里太黑了,连个路灯都没有……”
这一条是语音,是田姥姥本人发的,一大段都是叮嘱田甜自己注意安全的,尤其是在我被人持刀恐吓的前提下,田姥姥更担心了,“我看新搬来的这帮人都不是什么好人,还是早点把他们赶出去吧。”
热热闹闹说话的时候,田甜已经回到了小区,还里头还抱着那只刚被她救下来的小奶狗。小狗一身嫩黄的毛发,一双黑眼睛湿漉漉的,瑟缩在她怀里看人时格外惹人怜爱。
知道田甜抱回来一只小狗,龙凤胎都很激动很想看,就和田甜一起跑来了我家。
给这三个分了吃的,几个人围在一起看小狗。
我伸手摸了摸它下巴,得到一个可怜巴巴的不安眼神。
“好可爱呀!宝宝想养!”
龙凤胎喜欢的不得了,还把我给他们的小零食去给小狗吃。“它还吃不了这个呢。”我扒开小狗的嘴看看它的牙,就出了几点乳牙,估计还要喝奶呢。
“不知道是谁丢进垃圾桶的,太缺德了!”
田甜一边吃章鱼小丸子,一边义愤填膺。
“就是,太坏了!大坏蛋!”宝宝贝贝跟着附和,直想把小狗抱回他们家去。可惜来的时候田姥姥就跟他们说过了,绝对不养小狗。她一个人要打工,还要照顾两个孩子,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养一只小狗了。
田甜自己吃饭都困难,也养不起小狗。最后我看着小狗挺可爱,干脆就由我来养了。“先去宠物医院检查一下吧,再给它买点奶什么的。”
“那岁岁姐你去吧,我画还没画完呢。等把这一幅卖了我就有钱了,到时候请你们吃大餐!”
宝宝贝贝欢呼起来,催田甜赶紧回去赚大钱,又吵着要跟我去宠物医院,我也只好把他们都带去了。
“这么晚了,这些NPC要干嘛去?”
拿着望远镜观察敌情的玩家不解,“好像还抱个狗?哪里来的狗?”
“什么狗?我看看。”
几个玩家轮番看了一眼,其中一个一拍大腿:“道具!绝对是道具!”
经验告诉他们,副本一旦出现从前没有出现过的东西,那么一定会是对他们有利的道具。玩家们对此深信不疑,并且展开猜测:“难道说,那只狗是保命符?拿着它NPC就不会攻击咱们了?”
“不太可能。走,咱们跟上去看看他们抱着狗要去哪,说不定能解锁什么新地图呢?”
几个玩家一拍即合,往外走的时候正巧碰见刚回来的午伏。
“你去哪里了?怎么这么晚才回来?”
因为他表现的一向都很低调,导致午伏出门单独行动时居然没有被发现,这会儿见他回来,玩家们纷纷凑过来询问。
庞茜问道:“是发现什么线索了吗?”
午伏双手插兜,“啊,刚刚去看了一下之前跑掉的那个玩家的情况,”
“怎么样?”
“他好像被这个世界同化了,完全融入到这个世界里,而且也不记得我们,也没有任何关于《多米诺骨牌》的记忆。”
## 9.
“好了,现在让我们捋一下思路,”
“第一,xx(跑掉的那个新手玩家)是今天早上八点离开小区,并且期间再没有回来过,现在是晚上八点半。12个小时,他就已经被这个世界同化了。那么证明我们不可以离开小区太长时间。”
“但是也不一定是时间的原因吧。我记得他走之前说不想参加这个游戏了,有没有可能被系统判定算是自动放弃,所以才会这么快就被世界同化?”
“有这个可能,那我们等左婷回来就知道了。”庞茜勾起嘴角,“她现在还在警察局接受审问,一时半会都回不来。”
“第二,是道具失效的问题。”
“迷宫魔方,d级道具。毒气蘑菇,c级道具。两种道具同时失效,首先,我们要排除是在白天的因素,白天也可以使用道具,这个我就不用我多说;其次,有没有可能是四栋本身有问题?”
“不是。”
一玩家摇头,“我们在进去之前就对鬼爷爷使用了道具,让鬼爷爷一直陷入在昏睡中,那个时间道具是有效的。”
“我们离开的时候也使用了道具,也是有效的。不存在空间问题。”
“那么显然,问题就出自于,当时现场的两个NPC身上。”
玩家们摸着下巴仔细回想当时的情景,其中一个忽然福至心灵,“对了!”
“什么?你想到了什么?”
“我是最后一个离开的。因为我在最开始打开道具‘暗门’的时候也失效了,拿都拿不出来。没办法只能选择跳窗户,我跳下去的时候还在担心道具会不会又失效,但是我发现,只要脱离了那两个NPC的视线,道具就能够正常使用。”
“应该不是未知吧?左婷拿刀去和她面对面都没事。”
“那可不一定。说不定刀可以,毕竟这又不稀奇。但是超出这个世界之外的就不可以呢?比如你那个‘暗门’。”
玩家面面相觑,庞茜扬眉,
“具体和谁有关,明天去试试不就知道了?”
一群人正讨论的激烈,忽然有人不经意往外一撇,顿时大叫一声卧槽,“田姥姥!”
穿着蓝色褂子的老太太四肢着地,脑袋旋转360度一直死死盯着他们,张开长满锯齿状厉齿的口器,露出猩红口腔,嘶哑刺耳的声音像是划破了声带,混着含糊不清的咕噜声:“滚出去!离开这里!”
玩家拿出道具攻击,却被她飞快爬行到天花板上避开,同时伸出长长带着粘液的舌头,黏液滴过的部分,地上焦黑一片。
“滚出去!滚出去!”
那声音听多了,胃里一阵翻涌,头晕目眩恶心想吐,连带着动作也跟着迟缓了一些,稍慢一步就要被那舌头粘上,就像壁虎捕食昆虫一样简单,玩家瞬间就被田姥姥吃进了肚子里。
嘎吱嘎吱咀嚼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,那样绞轮状的牙齿里带着血腥和肉沫,口水顺着缝隙嘀嗒嘀嗒往下流,扑面一股腥臭。
疏忽大意的玩家很快就会被游戏淘汰,剩下的玩家不说身经百战也是经验丰富,而且他们道具繁多,配合起来足以拿下这一只怪物。忍着恶臭将她开肠剖肚,仔细检查一遍,结果只在未消化完的胃液里得到了一截手指骨,拿到手上后,系统自动提示:
道具:食腐者的怨气
等级:B级
介绍:作为社会最底层的田姥姥,也是会有情绪的
作用:请玩家自行探索
这么多天来总算是有收获了,玩家们感到欣慰,并且仔细研究这个介绍,试图挖出点线索来,又开始讨论起这个道具的分配。最后讨论结果为,午伏在击杀田姥姥时出力最多,道具自然归他。其他人表面上也没什么意见。
“田姥姥能爆出道具,那其他人NPC是不是也可以?太可惜了,前两天晚上都错过了……哎,午伏那么厉害,为什么前两天不出手?”
“那谁知道。”
“那照这么看,这个任务其实也挺简单的。还有道具拿,还有复活卡,一点也不难。那以前为什么没有人通关?”
玩家耸肩,“我哪知道。”
9\.
因为田姥姥的忽然出现,所以导致了玩家们跟踪计划临时泡汤。不过他们就算跟去了也没什么用,因为我们就真的只是去带小狗看了医生,打过疫苗又买了一些奶粉狗粮,和给龙凤胎的冰淇淋,大包小包的回了小区。
“他们回来了。”
还在拿望远镜的玩家一路观察下去,试图在NPC们带回来的东西中找到有用的道具。
午伏坐在角落手里,把玩着一个小巧的手机。
道具:田甜的手机
等级:C级
介绍:田甜用了三年的手机,最近内存有一点不够
作用:窥屏
手机外壳上有明显磨损的痕迹,证明主人用过许久,午伏已经把所有文件都翻过一遍,手机里最多的就是聊天记录和图片,其中,图片包括有她和幸福小区每一个居民的合照,年龄时间不等,剩下的就是很多她自己画过的画。
手机叮咚一声,是那个“幸福一家人”又发消息了。午伏在看消息,旁边的玩家则注意到他拿着的这个没见过的手机,试探着问:“我记得您之前买的手机,不是这样的吧?”
其他人也看过来。
午伏漫不经心随口回答,“路上捡的。”
“大佬就是大佬,运气真好,随便都能捡到手机。”
这话说了半天也没见午伏再有回应,玩家讪笑两声,“怎么忽然捡到手机了?会不会是什么道具啊?”
午伏这才抬头,似笑非笑看他一眼:“给你看看?”
玩家犹豫片刻抬手去接,结果抬头对上午伏平静的眼睛,忽然一个激灵,“哈哈,我开玩笑的,一个手机,能有什么好看的。哈哈……”
废物。
庞茜心里不屑,一边嚼着口香糖,一边目送几个NPC上了楼。
二楼的灯亮着,田姥姥的身影从窗边一闪而过。
“这么快就刷新出来了?”两个玩家对视一眼,心里头还惦记着那个“食腐者的怨气”,又怕贸然过去遭到所有NPC的围攻,一时间有些踌躇。
等了许久,最后终于有人坐不住了,起身道:“我出去看看。”
有了第一个人开头,接二连三的接着有人出去,要做什么彼此都心知肚明。庞茜见午伏没有要离开的意思,把嘴里的泡泡吹得老大,“啪”一声又弄破了。
“我也出去转转。”
说完,她也走了。
但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,她直奔四栋六楼。隐身利用道具飞上去的时候,还能看见有几个玩家在试图引诱田姥姥出来。
在屋檐上耐心等了一会儿,等到六楼的最后一盏灯也关掉了,她才摸索着撬开窗户,往里扔了一样东西。
又静静等了一会儿,故意制造声音,确定里面却依然没有动静后,她才钻了进去。
她一直对道具失效持怀疑态度,刚才丢出了让人昏睡的道具,确定已经起了作用,拍拍手,大摇大摆的在屋里搜索起来。只是不管她怎么翻找,系统提示找到道具的声音也迟迟没有响起。卧室客厅阳台厨房,连“未知”的被窝都被她掀开摸索了一遍,就差翻找npc的头发丝了,依旧毫无收获。
庞茜不相信自己的推测出了错,视线一转,钉在了那只趴在狗窝里的小狗身上。
抄起那只软踏踏趴在窝里睡得毫无防备的小狗,又把它的小狗窝拿起来找了一遍。正当庞茜拧眉思索时,床上的“未知”忽然翻了个身。
她一惊,就地一滚顺势就想往床底下钻,谁知道这NPC的床居然是箱体的?根本没有床底空间?
“噗咚”一声,庞茜撞了个结实。
她僵在原地不敢动弹。
床上的NPC似乎被着一声惊醒了,坐起来迷迷蒙蒙的四下扫了一圈,没看见什么,就趿拉着拖鞋打着哈欠摸索着往卫生间去了。
庞茜呼吸放缓,想起自己隐过身根本不需要躲藏,而且室内漆黑一片,她又穿了一身黑衣服,不发出声音的话,是不会被察觉到的。起身便想趁机离开,谁知道听见了人的动静,安心趴睡的小狗子支愣着耳朵甩着脑袋也醒了,看见庞茜的一瞬间,就对她奶声奶气汪汪叫了起来,一边叫还一边后退。
庞茜顾不得去想为什么这只狗能看穿她的道具隐身,伸手赶紧去抓,小狗灵活从她手底下溜走,与此同时卫生间的门打开,“未知”出来了。
看她瞬间睁大了的眼睛,就知道对方也能看见自己。庞茜干脆撤下了隐身的道具,反手拿出刀直接冲了上去。
小奶狗汪汪叫着跑到了主人的脚后,又汪汪叫着跑回去挡在了主人的身前。眼看着那把刀近在咫尺,忽然嗷呜一声,身体炸开,从里面四分五裂出无数条黑色触手,每一根触手上都有坑坑包包类似毒瘤一样的东西,触手们最中间是一个浑身漆黑的畸形物体,那上面长了一只眼睛和一个嘴巴,眼睛可以灵活的360度旋转,嘴巴大到占据了整个身体的三分之二。
庞茜躲开直奔门面的触手,刀光一闪就斩断了一截,结果那截断腕从断口处喷出土黄色的液体,及时躲避之下依然被溅到了几滴,触碰到肌肤时不过三秒就鼓起黑色脓包,里面好像有什么活物在蠕动着往她身体里更深处钻。抓破脓包,混着血和脓液,庞茜硬生生从里面捏出一条黄色的虫子。虫子被抓出来后还在蠕动挣扎着往她皮肤里钻,被她扔在地上狠狠碾了几脚才不再动弹。
她几个纵跃离那怪物更远一点,同时拿出道具,一个暗红色角的卡片,“恶魔,召来!”
这是她在前几个副本豁出条命才得到的,也是她压箱底的保命手段之一,可以召唤来那个世界的最强恶魔为她所用,凭借着这个道具卡,在之后的副本里她都如鱼得水。
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失去了效果,在她召唤之后,道具一点反应都没有。通过那张牙舞爪飞舞的触手,她和“未知”那双平静的眼睛对上。咬了咬牙,不死心的又试了一次,“恶魔,召来!”
卡牌回应发出亮光,面前的地板忽然被红沙覆盖,风沙拧成漩涡,黑洞洞的呼啸出阴冷的风,从中伸出来一只巨大的爪子,一个头上长角的怪物从底下爬了出来。
## 10.
我做梦了。
这并不稀奇,人都会做各式各样的梦境,从前我也做过几次很奇怪的梦,醒来后完全不记得了。但这次我依稀记得一点。可能是因为白天看了那个,“在召唤了恶魔后,向对方许愿和她们结婚会有什么结果?”的新潮问题影响,晚上我的梦里也出现了一个恶魔。啊,不对。具体一点说,好像是有人举起一张牌,说她能召唤恶魔,问我要不要看。我心里一动,那只恶魔就出现了。
它从一个漆黑、刮着阴冷的风且深不见五指的地缝里爬出来,长相比我能想象的最丑生物还要丑,对着这样的一个生物,我沉默了很久才问出了那个问题。结果有点让人失望。
恶魔好像听不懂人话,它啊呜啊呜的一直在喊,吵得我头有点疼,而且它还要砸我的家具。梦里的我心疼坏了,幸好这时捡来的小奶狗扑上去咬住了恶魔的腿,恶魔就消失了。
早上起来后我还想着是有多无聊才会做这样的梦,接着该干嘛就干嘛去了,顺便给小奶狗弄了点好吃的,奖励它昨晚梦中的英勇。
今天不用去上班。拜那些玩家所赐,昨天回来后不久我就接到了商场老板的电话,通知我他们现在不需要再发宣传单了。
失业了也挺好,可以睡懒觉,还可以在家里陪小狗。
它可太粘人了,走到哪都要跟到哪里,这让我有点苦恼,生怕不小心踩到它那条小尾巴。
—————
庞茜狼狈的离开了四栋。她暂时没有回到玩家据点,而是找了另一间空房子疗伤休息。把毒瘤一个个划破找出里面的虫子踩死,给身上上了药,这才取出那张已经变成了灰色的道具卡。
“恶魔,召来!”
再也没有了反应。
庞茜重重捶了一下地面。
谁能想到那只小狗居然会忽然变身成怪物?昨天晚上还吃掉了她的恶魔!
恶魔都被吃掉了,当然也召不来了,这张道具卡自然也就作废了。
庞茜眼眶充血,这张卡废了她多少心血才得到?虽然并不是无限次数使用,但每一次都能帮她抵挡致命伤害。结果就这么坏了!那么轻易的,被那只小狗给吞了!
“复活卡,我一定要得到!”
前前后后基本上出去了十几个玩家,最后却只回来了六个。算上庞茜在内的,最晚的一个天亮了才捂着流血的手臂跑回来。其他的不用说,已经被淘汰了。
回来交流信息,玩家破口大骂:“田姥姥两分钟刷新一次,但是之后就没有掉落过道具,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时间,还差点被那两个小鬼逮到。”
另一个说:“xx他们说要去楼上看看嗯,不知道具体去哪个NPC那里了,我听着好像是去了六楼。之后就没再回来。”
庞茜冷笑一声,“能回来才怪呢。未知倒是没有出手,但是她养的那只狗,也是个怪物。”
正说话的时候,门外晾晾跄跄跑进来一个人行生物,众人还以为白天也有NPC出没了,结果定睛一看,是玩家。他一身脓包,身上坑坑洼洼又湿漉漉的,仅凭着最后一口气跑回来求救。
认出人后,其中一个玩家拿出一瓶罐头,“快吃,黄桃罐头,可以治疗伤口。”
等到那个玩家缓和了气,瘫在沙发上含糊不清的说着情况。他的喉咙外面也有个硕大的脓包,被他自己挑破后还一直往外渗着粘稠的液体,嗓音因此而十分沙哑,仔细辨别才能听清他在说什么,
“六楼……狗,吃了……把我,吐……”
“你的意思是,六楼的那只狗吃了其他玩家,把你吐了出来?”庞茜猜测。
玩家点点头,半死不活的靠在那里,显然很难再继续这场游戏了。
来到《幸福小区》的第四天,玩家损四人,剩余十人。
—————
腿上的小奶狗又打了个嗝。
我摸着它圆滚滚的肚子,实在很不明白,从昨天到现在只喝了半碗羊奶,今早即使给它吃的也没有再进食过的小狗,究竟是为什么,肚子会这么鼓?
厨房各处包括垃圾桶我都翻了一遍,确定没有它偷吃过的痕迹,最后只能把这一切归咎于狗太小的原因,可能这么大的小狗吃一点就饱了吧。
看它不停打嗝,好像被撑到了的样子,揉肚子也没有用,套上超小号牵引绳,带着它去楼下散步消食。
不用去上班睡到自然醒确实很舒服,一整天都躺在家里无所事事。不过这份舒适只维持到了下午,有点不太愉快的就是,五点刚过,警察局那边就打过来了电话,说那位名叫“左婷”的玩家,因为没有对我造成任何人身伤害,鉴定后精神上也没有问题,所以只能放她回家。同时让我注意人身安全,如果发现不对,立马及时报警。
这边刚挂断了电话不久,左婷就出现在了小区门口。她看着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,因为审讯而变得格外憔悴,脸色暗淡无光,眼神失焦,路过我恍恍惚惚脚步漂浮地进了七栋。
小狗在草丛里拉了粑粑,我收拾干净准备上楼,那么一只小奶狗还有点不乐意。我拉拉它的绳子,“好了,睡前散步已经结束了,上过厕所就要回家了。”
虽然是已经往家走了,但路上它还要东嗅嗅西闻闻,拖拖拉拉,磨蹭到了五点半。这个时间宝宝贝贝也该放学了,我看了一眼手表,正巧这个时候田姥姥领着龙凤胎拐进小区,和我一道上了楼。龙凤胎还想和小狗玩,但是田姥姥不允许,拎着他们回家去写作业。
宝宝贝贝哼哼唧唧:“……好想玩捉迷藏!”但还是乖乖进了屋。这对龙凤胎虽然调皮捣蛋了一点,但平时还是很听田姥姥的话的。可能多少也察觉到了姥姥带着他们不容易,并不会任性的要这要那。
上一次他们学校放假,我带他们出去玩的时候,龙凤胎看见琳琅满目的玩具都走不动路了,但听我问起要不要进去看看,还是咬着手指摇了摇头,可怜巴巴的说着违心的话:“宝宝(贝贝)不喜欢,宝宝(贝贝)不要。”
后来我给他们两个买了喜欢的玩具,龙凤胎都要乐疯了,悄悄拉着我的手告诉我说,学校里的小朋友们都有很多玩具,他们也想要。但是他们从来不敢跟田姥姥说,因为田姥姥会自己躲起来偷偷的哭。
田姥姥家里的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,但听说她的子女有四个,但可惜没有一个愿意给她养老,前两年还来了其中一个朝田姥姥要钱,被她骂着赶了出去。因为动静闹得不小,所以我才知道。龙凤胎是田姥姥最小的女儿生的,小女儿嫁的不好,在婆家受尽了磋磨,导致精神出现了一些问题,整日疯疯癫癫,最后一把火把自己烧死了。
一次偶然的机会,田姥姥抹着眼泪跟我说,小女儿的事都怪她,是她相中了那户人家,才把小女儿嫁过去的,没想到却落得了这么个结局。
## 11.
捉迷藏,当然要人多才好玩。
“被捉住的人就要当鬼!”
那两个小孩子嘻嘻笑着这么说的时候,其中一个还挥了挥手:“哥哥姐姐叔叔姨姨们快去藏起来呀!数到十宝宝就要开始找人啦!”
“贝贝要藏在门后面!”另外一个飞快的跑了,洒下一路银铃般的笑声。但那声音听在玩家们的耳朵里,如同死神的丧钟。
夜晚的死亡游戏开始,龙凤胎准时到来。
这两个小孩子的外表似乎没有发生任何改变,忽然出现在房间门口,也只是要他们一起玩捉迷藏。
【系统提示:捉迷藏游戏:NPC开始计时,玩家需在时间段内找到地点躲藏,最先被找到的玩家出局。注:本轮游戏不可退出、不可弃权】
“十”
“九”
强制游戏,没有玩家可以拒绝。意识到这一点后,在场的所有玩家顾不得之前讨论的话题,都赶紧找地方躲藏起来。
几秒钟身边就没了人,左婷慌慌张张第一反应就是下楼,她几乎是拼尽了所有力气,踉踉跄跄一头钻进了楼下的灌木丛里,但即使是隔得这么远,耳边依然能听到那小孩子清脆稚嫩的声音,
“三”
“二”
“一”
“大家都藏好了吗?宝宝要开始找人了。”
“藏好唔”发现喉咙不受控制想要回答,左婷死死捂住了嘴巴,一双惊恐的眼睛瞪得老大,紧盯着灌木丛外漆黑的楼道。
耳边是清晰的小孩子脚步声、翻找东西的声音,和她自言自语的声音:“哥哥姐姐们都藏到哪里去了呢?”这声音离得太近,她僵直着脊背不敢回头,生怕一回头,就会看见那个NPC此时就站在自己身后。
紧绷着神经躲在灌木丛里,连被草木划过皮肤的疼痛也忽视了,左婷等了许久,听到NPC正在翻柜子的声音,她似乎暂时并没有下楼的意思。这让她终于敢轻轻呼吸,瞪着的眼睛里晕出大片水痕,一滴一滴落在手背上,心里无声的默念着爸爸妈妈。
她后悔不应该回来这一趟,早在警察局里,看到警察调出来她的身份时,在得知父母亲人健在的情况下,她就应该直接过去,而不是再回到这里,试图向同伴们寻求帮助。
原本以为这个虚假的,只是用来通关的副本里,是不会有她的身份存在的。所以在警察询问她身份证号码和户籍的时候,左婷支支吾吾不知道么回答,最后一咬牙,把自己现实生活中的情况报了上去,却没想到经过警方调查,这个世界里,真的有她的故乡,有她的家人。
当警察在和她故乡的当地警方取得联系时,左婷只觉得不可思议。她抱着不可能的心理,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,接通后的声音却那么熟悉。
“喂,你好,请问是哪位?”
“妈、妈妈……”
“嗯?”那边的人顿了一下,试探着问:“婷婷?”
左婷用力咬住嘴唇才没有让自己直接哭出来,“妈妈,真的是你吗?……你还活着……”
“胡说什么呢,妈妈活的好好的呢。怎么啦,是不是做噩梦了?还是在学校不高兴了?妈妈就说让你住在家里,你非要住宿舍。吃不好睡不好,你又不习惯。我和爸爸过几天去看你好不好?你爸爸给你买了很多零食,都是婷婷最喜欢的……”
为什么?
明明现实生活中,她的父母已经出车祸死亡了,为什么在这里还能再听见他们的声音?
左婷快要分不清这究竟是不是虚拟世界了,她回来向队友求助,得到了一致的否定答案,还来不及回去确定,又陷入了这场游戏当中。
“我不玩了……我不玩了……”
如果爸爸妈妈还在,就算是假的,我也愿意留在这里。
求求你。无论是谁,求求你,快点结束这场游戏。
————
晚上我本来正在看电视,但是忽然莫名有点心浮气躁。打开窗户想通通风,最后好像听见楼下隐约有谁在哭?
外面太黑了我看不见人影,听着那抽抽噎噎的哽咽声音,有点坐立难安,最后还是决定下楼看看。顺着那声音,一路找到了灌木丛里,伸手刚拨开浓密的枝叶,里面就受惊似的剧烈颤动,猛然抬起一张不算陌生的脸。
“是你?”
那个满脸泪痕满眼惊恐的人,在看到我后先是一愣,然后连滚带爬就想往外跑,“你,你是来杀我的吗?”
“不是。”我站在原地垂下眼睛看她,“你的哭声吵到我了,下来看看。”
“那你,不杀我?”
这些玩家一直都对我有很深的误解,这一点我很清楚,再一次强调:“我是良民。”
本来想看看是谁在哭,结果发现是她,那也就没什么好看的了,我双手插兜准备回家,结果听我说不杀她之后,这个傻白甜菜鸟玩家就非得要跟着我走,身体抖得跟筛子似的,哭着抱着我的腿求我收留她一晚。
“就一晚。求求你,不然我会死的。我不想死,我的爸爸妈妈还在等我回去……呜”
她死死抱着我的腿,我走也走不了,最后没办法,“那你住客厅,不能打扰到我。”
“嗯嗯!”
她就露出个得救了的表情,身体一下子瘫在了地上。
和“未知”求救,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。那小孩子下楼的声音越来越清晰,左婷实在顾不得其他了,但是幸好这次她赌对了,因为就在“未知”答应的下一秒钟,小孩子骤然停住的脚步声和系统的声音同时向她释放了信号:
【系统提示:恭喜您获得场外救援,捉迷藏游戏结束】
12.
虽然左婷一路上都在东看西看,似乎很新奇的样子,但她一直听话保持安静,这让我没有多后悔把她带上来这个决定。进了家门,小奶狗摇着尾巴冲上来,围着我转了一圈才后知后觉看见后面的陌生人,呲着牙朝她汪汪叫。
左婷怯生生躲在我身后,我把小奶狗抱在怀里捏捏它的嘴巴,它才哼哼唧唧的不再咬了。
“你还养小狗呢?”
左婷犹犹豫豫的和我搭话,我嗯了一声让她去沙发上坐着,自己坐在另一边接着看电视。
左婷跟着看了一会儿,忍了又忍,还是没忍住,凑过来小声的跟我说话。
“那个,为什么你都不杀人啊?”
我揉着小奶狗软乎乎的小耳朵,它趴在我腿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。
我掀起眼皮子看了左婷一眼,懒得回答这个问题,“我为什么要杀人?我又不是杀人犯。”
“但是你是NPC啊!”左婷认真的嘟囔:“恐怖游戏里的NPC!不杀人……还能干嘛?”
“你弄错了。”我回答她:“我不是NPC,我是人。”
“不可能!”
说她是傻白甜她还真是,当即掏出手机给我看那款软件,“你看,就是这个游戏,所有人都可以下载注册,我当时就是听说过关之后可能有复活卡才去参加这个的!你们这个副本就有复活卡的。”
我拿着那个手机仔细的看,每一个字都没有落下,
“对吧,我没说错吧?”
看完了把手机还给她,面对左婷期待的眼神,我耸耸肩,“是吗?可能吧。可能对你们来说,这真的只是一个副本游戏而已。但是我很确定,我是活生生的人。我从小就生活在这个世界,周围的每一个人都是有血有肉的,我不认为他们是假的。”
“而且,如果仅仅凭借着这些,就能说明我们这个世界是并不存在的话,那你又怎么知道,你口中的那个所谓现实的世界,就一定是真实的呢?”
“你说别人是NPC,又怎么知道自己不是呢?”
“……”
左婷好半天都没说话,半晌憋出一句:“那你不想试试吗?试着从这个世界里走出去,去我们那个现实世界?”
这回沉默的换作我了。
与此同时,手机叮咚一声,跳出了一个通知,和刚才捉迷藏结束的消息一样,是系统单独发给她自己的。
【系统提示:恭喜玩家找到钥匙,请在特定时间内打开大门,成功通关副本】
左婷瞬间睁大眼睛,迫不及待给旁边的“未知”看,“你看,我找到钥匙了,我可以通关了!”
我探头一看,“什么?你在说什么?”
左婷:“这个消息啊!你看!……你看不到?”
我:“嗯?什么消息?哪里?”
客厅一下子安静下来,好半天,左婷又问我:“如果你真的是NPC,那要怎么办呢?”
这个问题,其实我也考虑过。
在我得知自己可能只是某个游戏的一串系统指令,一个道具的时候,我就已经想过了。
“……那又怎么样。我扎根在这里,并且坚信着这外面的每一个人都有独立的思想……就算不是,我也只会永远留在这里。谁愿意离开自己的家呢?”小狗已经在我腿上睡着了,它温暖的体温和均匀呼吸的起伏一齐从我手心传递过来。我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。
“是这样啊……”左婷看起来迷茫极了,她一下子往后仰倒倚在沙发靠背上,呆呆的看着天花板。
“我找到钥匙了,我能回家了。但是,复活卡只有一张。爸爸妈妈……”
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,只耐心的一下下给小狗梳理毛发,一边随口询问:“如果按照你说的话,找到钥匙就能回家,那这个副本好像也挺简单的。”
“嗯……不对!”她又忽然坐起来,动静大的把小狗吓醒了。我拍拍它,让它接着睡。
左婷又扒拉她的手机,“不对不对,没那么容易。系统说钥匙找到了,但是我不知道钥匙是什么呀!而且特定的时间又是哪一天?大门又在哪?哪有门?”
她的问题我回答不了,看她扒拉着脑袋疯狂思索,好半天又泄气的耷拉下肩膀,“啊啊啊,我好歹也是高材生,为什么会这么笨啊?之前被庞茜骗就不说了……次次都上当,当当不一样。”
我问她:“庞茜?短头发的那个?是她怂恿了你拿刀威胁我吧?”
提起这茬,左婷有点不好意思的嘿嘿笑,“这你都知道?”
“因为她看起来就不太像好人。”我上下打量她,“你看起来,很好骗的样子。”天真单纯,一看就是家里娇养着长大的。
左婷扁嘴,“是啊,我可太好骗了。你都不知道,庞茜那个女人有多坏,她居然骗我说她的蛋糕有毒,威胁我让我做事,害我担心了好几天,结果根本就没事。”
听她说了前因后果,我呵呵一笑:“要是真有毒的话,那其他人就不会吃了。照你所说,其他人都很有经验,他们应该不会那么莽撞,我猜他们可能都有办法试验毒性,或者有什么解毒的药。”
“我没想到那么多嘛。”
“那你要怎么办?回去吗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左婷叹气:“回去也没那么容易,我什么线索也没有,就算找到了钥匙又有什么用?而且,假如我真的得到了复活卡,出去估计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吧,肯定有很多人来抢。那么多玩家,那么多道具,我什么都没有。”
我点头表示赞同,“你想的还挺多。”
“吃一堑长一智嘛。复活卡只有一张,估计也只能一个人使用。系统又没有说明使用的限制……可是我又有爸爸妈妈两个人想要复活。”
“那就留在这里好了。”
面对左婷的目光,我认真的说:“这里,你的爸爸妈妈不是活着的吗?”
“可是,这里都是假的呀?”
“真的是假的吗?不然你和他们视频看看好了,看看是真的,还是假的。”
后来我就回屋睡觉了,隐约听到了客厅里左婷和他父母视频通话的声音,和其中夹杂着她的哽咽声音。
第二天一早,打开门,门外的左婷眼睛肿得像核桃,但精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兴奋。
“早上好!”她先是郑重鞠了一个90度的躬,把我吓了一跳,然后又说:“谢谢你昨天晚上的收留!我已经决定了,我要回家。就在这个世界里的家。爸爸妈妈真的还在,我要去和他们在一起。就算是假的,是梦……那我也宁愿永远都不要醒来。”
左婷走了,去找她的家人了。
我站在阳台目送她离去,她回头时看见我,还跳起来笑着朝我挥手。我也和她挥了挥手,看着那慢慢消失的背影,喃喃自语:
“就这样。留在这里,多好啊。”
## 12.
来到副本的第五天,玩家剩余,7。
比起自愿离开,结局还算可以的左婷,死在那场捉迷藏游戏里的两个玩家就很惨了。一个是被宝宝贝贝捉到,当场淘汰,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,整个人就原地消失了;另外一个试图杀死龙凤胎解锁新道具,结果没有成功,就想冒充龙凤胎的父亲糊弄过去,没想到一听他自称爸爸,龙凤胎当场暴走,直接把玩家给分食了。剩下的其余玩家好险没被他连累,幸好天亮了,游戏也及时结束了。
疲惫不已的玩家们等待着下一轮的开始,短短几天之内,21人就急剧缩水到了7人,而还有两个NPC没有出手过。小丑和未知。
他们一直在警惕着这两个NPC的动静,谁知道在接下来的几天内,一切风平浪静。这似乎是暴风雨来前的安宁,又像是游戏副本给他们最后抉择的机会。在这个期间内,他们完全可以放弃游戏,安安全全的生活在副本里。但剩下的这几个老手,没有人会自愿退出。
“我有点困了,这次想睡的时间长一点。”
外面的天气有点冷了,我越发不爱动弹,抱着小狗缩进被窝里。窗帘拉着,室内一片昏暗,于是我也很快就睡着了。
梦里,是一片枯萎的麦田。
—————
平平安安度过了几天,直到玩家们来到游戏的第14天开始,小区的钟声第二次响起时,他们再也没有看见过太阳。
睁开眼睛时不再是熟悉的天花板,头顶上灰白色的天空,隐没在铅灰色云层后的绿色月亮投射着晦暗不明的惨淡光芒。
空气里没有风,周围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淡淡苦腥味道。
玩家们纷纷从枯萎的麦田中醒来,茫然不知身在何处。只有午伏看着只占据整个世界1/3的玫瑰花田,拿出了田甜的手机,从她的相册里,翻到了这样一幅画。
一模一样的场景,连画里玫瑰花瓣上滚动的露珠的位置都分毫不差。
庞茜醒来时身边没有其他人在,对于自己莫名出现在这样一个奇怪的世界里她并不感觉到惊讶,第一时间寻找有用的道具。在发现这个世界无比寂静荒凉之后,又开始寻找出去的方向,并且时刻警惕着可能会冒出来的任何危险。
耳边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时,她手里已经握住了武器。
“……庞茜?”
虽然麦苗们枯萎泛黄,但相比起人类的身高还是显得太过高大茂密了。或者说,他们在这个世界里实在是太小了——就像蚂蚁一样。剥开眼前的叶子,露出了对面玩家同样警惕的眼神。
虽然和自己的同伴汇合了,但两个人之前依旧保持着一定的距离,很有默契的并不彼此信任。这个地方并不大,很快所有玩家都遇到了一遍。正在他们聚集在一起研究时,又有脚步声走了过来。玩家们转头看去,
“你们都在啊?”
那个玩家从另一边走过来,一边还说:“你们干嘛,这么看我做什么?”等走到他们面前,和其中一个对上眼睛,卧槽一声,“你是谁!干嘛冒充我!”
“我还要问你呢?你是个什么东西。”
这两个“人”,身高体型长相声音,全都一模一样,就连手机和上面的《多骨诺米牌》游戏都有,根本没法办法辨别哪个才是真正的玩家。
两个人自证身份,其他玩家作壁上观,冷眼看着两人动手打了起来,拿出来的道具也分毫不差,互相纠缠了许久都没有分出高下。直到其中一个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得萎靡不振,最后原地变成了一根麦穗。
“看来这些东西会变成咱们的样子。得小心了。”
画里面的世界是永恒不变的,云层不会移动,月光永远停留在某一个角度,空气里都是死寂的味道。
把这附近都翻了一遍,玩家们一无所获,最后坐在一处从头到尾试图捋清思路,找出线索。
“我去上厕所。”
说着说着,一个玩家起身走了,其余几人眼神各异。“这个时候,上的什么厕所?”庞茜不顾其他人的目光,大喇喇提议:“不知道搞得什么鬼,怎么样,咱们也跟去看看?”
见其他人没回答,她笑一声,翻身直接跟了上去。剩下的人默默缀在后面。
等他们到的时候,只看见那个说要上厕所的玩家,手里拖着一个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人,正在往玫瑰花田那边走。
“我就说不对劲。”庞茜冷笑一声,一路跟着,直到看见它把尸体抛在玫瑰花丛中。
骄傲矜贵的玫瑰花们,就从淤泥里拔出自己的根须,争先恐后插进尸体里抢夺肥料,土里翻出小山似的雪白人骨。
“这些麦子在养玫瑰?”后跟上来的玩家们窃窃私语,“玫瑰里肯定有什么东西。”
“那一株。”一直没有说话的午伏忽然出声,他手里还拿着田甜的手机,手指指向的那朵玫瑰花,是整个玫瑰花丛中最高、最大、开得最灿烂的一株。身在画中的玩家们和俯瞰整个图画的视角是不一样的,在图片里,午伏能很轻易的看到月亮偏斜的角度,是一直朝着那个方向的。
其他人没有多问他是怎么知道的,但就在他们试图想要靠近玫瑰花丛中时,那些玫瑰花似乎感受到了他们的意图,枝丫颤抖起来时,恹恹倒在地上的麦穗们统一抬起了头,从里面爬出一个又一个和他们一模一样的“玩家”,试图阻挠他们的脚步。然而在玩家们抵达玫瑰花丛时,又莫名不再前进,只包围在那里远远的看着,眼神呆板而迟滞。
玩家们抓紧时间奔向那株最大的玫瑰,那些尚且带着泥巴的骨头拼凑出完整的形状从底下爬上来。这些骨头打碎了还会再重新拼凑完整,玩家们又不敢用火烧,万一把这里整个点燃了,他们岂不是也要死在这?
一筹莫展的时候,午伏取出了一截指骨,才刚拿出来就忽然刮起了一阵风,那阵风并不狂冽,像是一阵叹息抚过白骨,白骨们扑向玩家的动作停滞不前,噼里啪啦散在地上,化成灰被吹走了。
与此同时,午伏手里的那根指骨也碎裂了。
“玫瑰死了。”
“玫瑰死了。”
麦穗人们嘴里这么念着,齐刷刷咧开的笑容直到了耳根。
“它们笑什么?笑得怪慎人的。”玩家不明白,只看着它们退后消失在了眼前
没有了白骨的阻挠,他们拔出了玫瑰的根茎,在下面发现了一个往下的漆黑通道。玩家们拿出能够照亮的道具,一个接一个的下了楼梯。在那条并不算长的通道里走了大概五分钟,面前只出现了一个小门。
系统提示:
道具:门
等级:F级
介绍:可以试试用身边的道具,完成门上的拼图
作用:离开画的唯一必经之路,通往小丑的世界
附注:想要离开可不是那么容易的~请献祭你的队友吧!
在看那个小门上乱七八糟,所谓拼图的凹陷:两个圆圆的圈,一个五指张开的手掌,一颗心脏的图案,和一个非常长的蝴蝶结。
这些凹陷似乎在等人填满,再结合附注上说的,填满他们的东西是什么,所有人都猜到了。
游戏不止杀人,还要他们自相残杀。这种事情玩家并不陌生,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。
“这样吧,公平一点。”
一片沉寂的气氛中,庞茜开口了,“手心手背。谁输了,就干脆一点。”
“可以。”午伏把手机揣回兜里,率先附和。其他人各怀鬼胎,最后以这种滑稽的方法选择输家。虽然被选中的人肯定不会就此甘心,但是没办法,其他玩家是不会让他临阵脱逃的。
“没有必要自相残杀,我们可以试试用道具。”
虽然这个想法很好,但是可惜,“门”对于其他任何道具都没有反应,并不允许他们作弊。
“阿弥陀佛,原谅我吧。”庞茜喃喃:“我真不喜欢对队友下手。”
话是这么说,但她用那根长长的肠子绑出蝴蝶结的动作依旧没有停顿。
“希望我们这最后六个能够活着通关。”
开门之前,她还这么笑着说。
13.
推开门,就仿佛瞬间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。只不过眼前一花,午伏再低头时,看见的就是自己现在的短手短脚。从对面反光的装饰,看得出这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,穿的蓝色格子衫,亦步亦趋被大人牵到了游乐场门外。
牵着他的人是个女性,一身粉色的连衣裙,染成黄色的长卷发,在他抬脸看去时,也低头冲他笑了笑,美丽梦幻的游乐园像是五光十色的城堡一样,在门外就能听见里面欢乐的音乐声音。女人牵着他来到了游乐园门口,蹲下身,“瑞瑞在这里等妈妈,妈妈去买票。不许乱走哦。”
午伏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,但他现在被困在小男孩的身体里,并不能控制自己的言行,也只能感觉到小男孩点点头,乖乖的站在原地目送女人走开。等到女人的身影消失,他的视线又落在了旁边的棉花糖上,定定看了半天,才低下头移开目光。
这个名叫“瑞瑞”的小男孩家庭情况似乎不是很好,从他低着头能窥探到的穿着,和细瘦的手腕、身形来看,并不是富裕的人家。
但是他很听话,妈妈让他不要乱走,他就静静站在原地等待,只是偶尔会把视线落在棉花糖和游乐园上,更多时候都是静静垂着头。有人注意到他一个小孩子单独在这里,上前询问,他也只是摇头,不说话。
从早上太阳还算温柔一直等到了中午,头顶火辣辣的太阳晒得人头脑发昏。何况她似乎一直没有吃过饭,在他身体里,和他感同身受午伏的感到了一阵眩晕。他想,那个女人不会回来了。但小男孩不知道,依旧固执的站在原地,直到眼前一黑,晕倒了过去。
再醒来时,人已经被送到了警察局,警察询问他的父母,瑞瑞也只是呆呆的摇头,说他没有爸爸。
在警察局吃过了午饭,还没有联系上他的家人,瑞瑞想要去游乐园,他的妈妈还在那里等他。
听到他说要去找妈妈的民警露出了不忍心的表情,摸了摸这孩子的脑袋。“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你妈妈的。”
瑞瑞好像也明白了什么,在等待了几天之后,也不再闹着要找妈妈了,乖乖的被警察牵着送去了孤儿院。
在孤儿院的生活也并没有多好过,但是幸好,瑞瑞因为长相可爱,又没有身体疾病,很快就被一对夫妻收养了。
收养他的这对夫妻也并没有多么富裕,他们还有一个儿子,收养他的原因,对外说是为了给自己儿子找一个玩伴。那个和瑞瑞同岁的孩子,被父母养的像颗小炮弹一样,膘肥体壮又横冲直撞,到家的第一天,就直接把瘦小的瑞瑞推了个大跟头,还在饭桌上叉着腰,不许瑞瑞吃盘子里的鸡蛋。因为那是他爱吃的。
“从今天开始,你就是我的奴隶了!趴下,我要骑大马!”
那个小胖子得意洋洋的这么说,他的父母就坐在旁边笑。原本以为生活只能是这样子了,结果没想到,在两年后的一天,家里的男主人在一起醉酒之后,终于向他伸出了手。
午伏眼睁睁看着那个男孩,连带着他一起,坠进了更深不见底的地狱。
他试过从瑞瑞身上逃脱,想方设法想要离开,或者屏蔽自己的感官,可惜都没有用。
这样的折磨几年下来,不只瑞瑞,连他都要疯了。
家里的小胖子对父母的恶行一无所知,瑞瑞试过逃跑,试过求救,但每一次都被抓了回来,眼前这对名义上的“父母”,居高临下的对他说:“不想死的话,最好老实点。”
浑浑噩噩被关在家里一直到了十四岁,小胖子生日那天。为了庆祝他生日,以及考试得了好成绩,两个人都喝了不少酒,小胖子满脸红光,正在吃他的蛋糕。瑞瑞在厨房打扫卫生,看见了那把新磨的菜刀,鬼使神差的,把它拿了起来。客厅,男人醉醺醺瘫在椅子上,醉眼朦胧朝他招手,“你,过来。嗝……过来。”
瑞瑞背着手低着头走过去,像往常一样温驯的靠近,被人扯着头发被迫扬起头,扑面的酒气让人作呕。他握紧了手里的刀。
他们一直都很防备他,但今天喝多了,放松了警惕,再加上他这些年来一直都很乖巧,所以当他把刀深深嵌入男人的脖颈时,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,伴随着喷涌的鲜血,才迟迟发出一声接一声的尖叫。
一下接一下,利刃划过皮肉的感觉和着那充满恐惧的声音,午伏感觉这具身体血液加速,整个人前所未有的兴奋畅快,眼前(全文知乎《幸福小区NPC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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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户评论
我也觉得最近生活像是在看一部恐怖小说!剧情反复、角色刻板.... 真的会让人想大喊一句“剧本writer,你在干什么!”
有6位网友表示赞同!
我也是这个想法啊!经常感觉自己置身于故事之中,周围环境、发生的事情都那么虚幻……
有16位网友表示赞同!
哈哈,你的设定太有趣了! 我也常觉得自己的生活有点套路化,好像被预设好了一样,但不敢深想。
有11位网友表示赞同!
我跟你一样!总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。感觉自己像是在一条固定轨道上奔跑,没法控制自己的命运。
有19位网友表示赞同!
这种感觉真的太奇妙了! 或许我们真的活在别人编织的故事中? 但这样也不错,毕竟会有期待,会有惊喜……
有6位网友表示赞同!
我曾经也深陷这个想法中,但后来发现很多事件都是因为我的认知偏差导致的,不要给自己压力太大。我们都是真实的人,现实会发生各种突变,不一定会严格按照剧本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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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得对! 就像小时候玩游戏一样,总覺得會有boss戰、有隐藏任务……但现实生活中却没有完美的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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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想法虽然有趣,但也太悲观了,生活不是电影,我们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方向,不要被“剧本”束缚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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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更倾向于把生活当成一场冒险,充满未知的元素,可以不断探索和挑战自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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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许我们都是主角,只是还没有发现我们的使命? 认真对待生活的点点滴滴,也许就能找到属于我们的人生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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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种感觉真的很让人崩溃啊! 我曾经也因为类似的想法陷入沉思,最后才意识到,我们需要专注于自己可以控制的东西,而不是被外界所定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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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! 要活成一个独立自主的人,不至于沦为他人的“NPC” 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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哈哈,这个比喻太有趣了! 我觉得生活就像是一场RPG游戏,我们要不断升级、开拓疆土,最终到达终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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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担心,其实很多时候我们都是可以意识到的,只是选择了忽略他而已! 不要陷入无限的悲观和猜测中。 毕竟我们拥有自由意志的意识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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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也是这样想的! 有时候感觉这世界真的很神奇,总有奇妙莫测的事情发生… 但也不要被自己的想法迷惑,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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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更相信我们是创造者的! 每个人都是故事的一部分,我们能够用自己的行动书写未来,而不单纯是被剧本所控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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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说法很有趣啊! 让人不禁开始思考生活究竟是怎样的一个谜题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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